薄云初回到辦公室,準備過兩天學校舉辦的迎新晚會。
這時收到了李峋回過來的消息,
“我能見你嗎。”
薄云初輕扯嘴角,這小孩。
薄云初收起了手機,并未回復(fù),忙著手頭的事。
遲遲未等到回應(yīng)的李峋有些氣餒。
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那是他最絕望的一晚。
而薄云初就好像照進黑暗的一束光,帶走了他所有的溫柔。
那晚她踏著光而來,向他伸出了手,并對他說,
“地上涼?!?/p>
“你媽媽會沒事的?!?/p>
“不要哭?!?/p>
——
“爸!爸!開門啊爸!”
15歲的李峋一邊嚎啕大哭一邊瘋狂的砸著金屬防盜門。
拳頭上已經(jīng)破了皮,血絲滲透出來,逐漸染紅了整個手掌,他就像感知不到疼痛。
麻木的哭喊,捶打著。
門終于打開了。
不過是那個女人尖酸刻薄的嘴臉。
李峋見到她,捶在身側(cè)的雙手攥了起來,眼里藏不住的恨意。
可現(xiàn)在他不得不向她低頭,
“阿姨,我媽快死了,救救她吧……”
李峋的繼母冷眼瞧著他,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救她?死了才好呢,我為什么要救她。”
李峋不再看她,看向她身后,高聲喊著,
“爸!你救救我媽!爸!我媽的錢都是被你拿走的,你救救她!”
這時鄰居開門探個頭出來,“干什么呢,再鬧報警了啊。”
李峋的繼母不耐煩的驅(qū)趕他,“你爸不在家,趕緊滾,別讓我看見你?!?/p>
說著就要關(guān)上門。
這時候李峋的繼妹在屋里喊了一聲,“爸!他好煩人啊,快讓他走吧?!?/p>
李峋一聽來了勁兒,直接奪門沖了進去。
李峋的爸爸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見到李峋闖了進來,臉色一變。
不等李峋開口,李峋的繼母抓著他的衣服把他拖到門外丟了出去。
“以后不要再到這兒來!你那個媽,死了才好!”
李峋淋著大雨回了醫(yī)院,走一路哭一路,
在回到病房前,李峋在樓下的水果店買了一些水果。
病房里,李峋媽媽雙眼無神,盯著窗外發(fā)呆,只有李峋回來時,她的眼眸才亮了些。
“回來了…怎么了,怎么濕透了?!?/p>
李峋此刻的眼睛紅腫,沒敢跟她對視,低著頭一邊忙活一邊回答她,
“外面下雨了,挺大的,媽,我買了點香蕉,醫(yī)生說要多吃蘋果……”
李峋媽媽看著他手里的蘋果,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伸手扳過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又去找他了?!?/p>
李峋下意識別過了頭,哽咽著喊,
“媽,媽……”
李峋媽媽不忍心責怪他,只能無力的癱坐著,不停的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沒事兒,不哭,一切都會好的……”
晚上,李峋就在病房里打地鋪,蓋著薄薄的一層夏涼被,此刻已經(jīng)入秋了,好在病房有暖氣,不冷。
清晨五點多,護士來采血,并告知李峋,賬上已經(jīng)欠費3萬多,要盡快繳費,不然院方就會停藥,后天的手術(shù)也要取消。
李峋一下從睡夢中清醒,好聲好氣的對護士講,求她多寬容幾天。
“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你盡量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