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源的手里捧著那昂貴的禮服,默默地走進(jìn)了那間漆黑的小屋。開門時(shí),一束光先透了進(jìn)來,在光的折射下,房中的塵沙一覽無余,好似荒廢已久的木屋。
心中也不免感慨,世事萬千,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宋亞軒,如今卻是這樣的下場。
張真源來到宋亞軒的身邊,但是他卻發(fā)現(xiàn),宋亞軒似乎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頹廢。
宋亞軒站在一面鏡子前,明明一片漆黑時(shí)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卻仿佛在那面鏡子里,看到了別樣的色彩。
張真源宋少爺,這是劉總給你帶來的衣服。
張真源他希望你能夠參加今天的晚宴。
宋亞軒知道了
宋亞軒似乎并沒有因此而感到憤怒,更多的是平淡。
這倒是讓張真源沒有想到的。他不禁看向了宋亞軒的臉龐,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到一些別樣的情緒。而恰巧此時(shí),宋亞軒也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織著。張真源在宋亞軒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倔強(qiáng),一絲冷淡,明明被淪為階下囚,但他身上仍然透露著上層階級(jí)才有的高貴品格與姿態(tài),腰桿挺的筆直,透露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度。
張真源不知道,宋亞軒在此之前,他的眼中是無光的。眼睛灰蒙蒙的,像籠罩上了一層薄霧,眼中的萬千星河都被隱藏,如此落寞,如此孤寂。如同一個(gè)死人,就像那個(gè)人曾經(jīng)說過,有的人活著,他已經(jīng)死了。心已死,活著的只是一具肉身。
而此時(shí)的宋亞軒不同,他已經(jīng)歷了太多磨難,親人的離世,愛人的折磨。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會(huì)再愛了,與其愛一個(gè)人低至塵埃,他寧可舍棄愛,成全自己。他知道,這份愛想割舍,絕非一朝一夕。他也知道,他愛劉耀文,愛的太深了。哪怕劉耀文對(duì)自己如此不堪,自己卻仍然深愛著他。所以他決定了,他不想再劉耀文面前,如此的卑微,他想做回自己。哪怕最終遍體鱗傷,他也要給自己留下最后的體面。
宋亞軒你先出去吧,我去換一下衣服
張真源好,好的。
說著,張真源便向門外走去。
宋亞軒攤開了張真源送來的禮服。
宋亞軒哼,又是白色。
劉耀文喜歡白色,所以曾經(jīng)的宋亞軒每天穿的都是白色。沒有人知道,宋亞軒喜歡的根本不是白色,但他騙過了所有人,甚至騙過了他自己。他曾經(jīng)一度認(rèn)為劉耀文心里可能也有自己??墒侵钡浇裉欤@件白色的禮服,才終于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忽然,宋亞軒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句話,那段話,不斷的訴說著,起先還聽不太清楚,到后來甚至讓他頭痛欲裂。
宋亞軒別說了??!
恍然間,宋亞軒眼前的桌子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塊鏡子的碎片。宋亞軒不受控制地握住了那塊碎片,然后,猛得割向了左手的手腕, 略顯黑色血液緩緩地順著手臂的曲線流了下來。明明宋亞軒也知道這種行為并不好,但是,看著鮮血流出的快感,還是使他沉淪。
而同時(shí),張真源聽到了里屋的動(dòng)靜,趕忙沖了進(jìn)來??吹降恼撬蝸嗆幐钔蟮膱鼍?。
而宋亞軒突然靈感大發(fā),他以手為筆,也血為墨。為那純白的禮服上,染上了一朵朵的紅玫瑰。由鮮艷的血液滋養(yǎng)出來的玫瑰,妖艷無比。而張真源趕忙沖了過來,撕下了袖口的布,為宋亞軒包扎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