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能想到,二人接下來的這番對話,竟如同一盆冰水,瞬間澆得馬大膽透心涼,恐懼如藤蔓般迅速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年輕人,你幫我看一下,我這字刻得對不對?!蹦抢先说穆曇粼俅雾懫穑诩澎o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馬大膽撓了撓后腦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不好意思地說道:“真不好意思,老人家,我沒進(jìn)過學(xué)堂,大字不識一個,這字呀,我不認(rèn)識它,它也不認(rèn)識我。實(shí)在是沒法幫您看嘞。”說罷,還無奈地?cái)[了擺手。
“哎,沒關(guān)系。我刻的這些字,原來碑上就有,只是年頭久了,經(jīng)了風(fēng)吹日曬、霜凍雨淋,字跡都模糊不清了。我今夜出來,就是想著把它們再鑿得清楚些,省得后人認(rèn)不得我的名字,找不到我啦。小兄弟,你幫我瞧瞧,有沒有刻歪刻花了就行。嘿嘿……”那老人慢悠悠地解釋著,末了,還發(fā)出一陣詭異的笑聲,笑聲在空曠的亂葬崗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馬大膽雖說沒什么學(xué)問,可腦子并不笨。一聽老人這話,心里“咯噔”一下,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回想起老人說自己白天出不來,只能夜里出來刻碑,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閃過腦海。他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煞白,雙腿止不住地顫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顫顫巍巍地問道:“這碑……這碑是你的呀?”
“嗯,怎么了?”說著,那人緩緩站起身來,動作僵硬遲緩,仿佛許久未曾活動過一般。
馬大膽見他就要轉(zhuǎn)過身來,心中的恐懼達(dá)到了頂點(diǎn),頭皮一陣發(fā)麻,大喊一聲:“親娘嘞~”,也顧不上其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轉(zhuǎn)身撒開腿拼命地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那人瞧見馬大膽撒腿狂奔,竟不緊不慢地舉起手中的錘子,邁著僵硬的步伐在后面追了起來,嘴里還幽幽地喊著:“別跑啊,年輕人,幫我看看我的鑿字呀!”那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馬大膽哪里敢回頭,只覺得后背發(fā)涼,拼了命地往前跑,那人則在后面一路的追。
就在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彌漫的薄霧之中后,原本寂靜的墳?zāi)购竺婢雇蝗粋鱽黻囮囁烈獾拇笮β暋>o接著,幾個年輕的漢子一邊大笑著,一邊從墳?zāi)购竺骠~貫而出。
只見為首的那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平日里驕縱跋扈、與馬大膽打過賭的二世祖張富貴。只見他嘴角上揚(yáng),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眼神中滿是輕蔑。
這時,陳叁像只哈巴狗似的,一溜小跑來到張富貴身旁,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開口說道:“怎么樣,貴少爺,這出戲有意思吧?您瞧那馬大膽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可真逗呀!”
“哈哈哈……嗯,不錯,好玩好玩。什么狗屁馬大膽,也不過是個只會吹牛皮的窩囊廢罷了。瞧他剛才那副熊樣,真就是個十足的慫包。”張富貴一邊大笑著,一邊不屑地啐了一口,眼中滿是鄙夷。
“嘿嘿,貴少爺,明天還有更有意思的樂子等著呢?!标惾炅舜晔?,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