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不吃眼前虧..."武大郎在心里默念三遍,硬生生將血氣咽回肚中。他佝僂著背深深作揖,補丁翻飛的衣袖幾乎掃到地面:"大官人贖罪!小人今早天不亮就摸黑趕路,耳力不好沒聽見您金口吩咐。"他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角皺紋里都沾著討好,“還道您是在喚自家兄弟呢?!?/p>
呂求榮濃眉陡然上挑,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聲音里滿是譏諷與不耐:“嘿!你這廝,倒是會拐彎抹角地罵人??!”說罷,還故意上下打量著武大郎,眼神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武大郎聞言,先是微微一愣,臉上寫滿了疑惑,連忙拱手問道:“大官人,這話從何說起?。啃∪藢嵲谑敲恢^腦?!?/p>
呂求榮冷笑一聲,眼中盡是怒意:“難道不是嗎?我呂家的這些家丁,哪一個不是身材魁梧、孔武有力?怎么可能會被叫做‘三寸釘’?你倒好,竟然覺得本少爺是在喚自家的仆人!那你倒是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些人當(dāng)中,到底誰像是叫‘三寸釘’的?”說罷,雙手抱胸,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對呀,對呀!”眾家丁紛紛附和,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一邊喊著,一邊推推搡搡地靠近武大郎。那架勢,仿佛要將武大郎生吞活剝一般。
武大郎被這伙人推得腳步踉蹌,暈頭轉(zhuǎn)向,只覺天旋地轉(zhuǎn),腳下一個不穩(wěn),“撲通”一聲摔坐在地上。背后系著的柴火又是散落一地,木枝滾得到處都是。
武大郎坐在上,漲紅了臉,怒目圓睜,對著眾人罵道:“你們太欺負(fù)人了!俺又沒有招惹你們,為何要這般對俺?俺哪里得罪你們了?”聲音中滿是委屈與憤怒。
呂求榮端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武大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中滿是嘲諷:“欺負(fù)你?呵呵,當(dāng)真是賊喊捉賊??!就你這副模樣,還有臉說被欺負(fù)?”
這一番話,直把武大郎說得目瞪口呆,他滿臉震驚地問道:“誰是賊了?大官人可不能血口噴人吶!”
呂求榮冷哼一聲,眼神中滿是篤定與兇狠:“當(dāng)然是你呀!難道還是我不成?你這廝竟膽敢偷砍我呂家的樹,做出這等偷竊之事,你若不是賊,這天底下可就沒賊了!”說罷,大手一揮,仿佛已經(jīng)給武大郎定了罪,那架勢,仿佛要將武大郎置于萬劫不復(fù)之地 。
武大郎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散落的柴火,急得脖子青筋暴起:“這些柴火是從山上砍的,山路崎嶇荒無人煙,怎么會是你呂家的呢?”
呂求榮將馬鞭重重甩在馬鞍上,發(fā)出清脆的爆響,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那就對了!方圓十里的山頭都是我呂家的田契,從樹根到樹梢,從泥土到飛鳥,哪一樣不姓呂?”他故意放慢語速,字字如刀,“你這不知死活的三寸釘,偷砍了這么多樹,當(dāng)我呂家的地界是你家后院?”話音未落,手中馬鞭突然甩出,鞭梢擦著武大郎耳畔掠過,在地上抽起一道塵土飛揚的裂痕。他歪著頭,盯著武大郎慘白的臉色,眼中滿是戲謔,“你自個說,是想賠銀子,還是想嘗嘗我呂家地牢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