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駱丘,“喵”了一聲。
它爬上床,用爪子輕拍駱丘的手背,又叫了一聲。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還以為你……嗯……沒什么,走吧,給你開小灶?!?/p>
煤球跟著駱丘走向它的“飯碗”。
駱丘一邊把貓糧倒進貓主子“飯碗”里,一邊想著與母親的交談。一不留神就把貓糧撒到了地上。
“地上的,你還吃么……”駱丘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思維很清奇。
煤球也不知道聽懂了沒,頭歪了一下,非常高調地走到它的飯碗面前。
看著看著,駱丘的情緒漸漸低沉:“……回不去了,沒有如果……”
【十一年前】駱丘五歲
“你說今年的股市大跌,時運不濟,怎么就卡在這了?這次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炒/股的。嘖,怎么倒霉就栽在我頭上,這是在逗我?”
駱丘的父親(駱霽盛)慵懶且憤懣地坐在沙發(fā)上。
“別氣了,咱們還有點家當,吃穿不成問題,股票下次還可以……”
沒等駱丘的母親(溫文)說完,駱霽盛便打斷說:“你懂什么,股價上不來,經濟鏈就斷了,斷了經濟鏈,整個企業(yè)就崩了。那個混/蛋還出爾反爾!嘖……”
“事情也都到此了……就趁著現在老老實實掙錢,把輸掉地補回來吧……”
“婦人之仁!不懂就別胡說八道。還有你生的那個“好兒子”早不生早不生,偏偏這種時候生,他就是個拖油桶,我可沒空顧及你兒子。”
“別扯到孩子……”
“你這是什么道理,本來就虧了,還多了一個吃白飯的,我說錯了么?”
“……”溫文抿了抿嘴,也不知該說什么,頭別過去,看到了躲在門后的駱丘,但并沒有說出來。
“慈母多敗兒!”駱霽盛把一個玻璃杯子砸碎在溫文眼前。飛濺的玻璃渣在溫文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駱丘捂著嘴,看著這一幕,無聲地哭泣……
駱霽盛的氣還沒消,看到駱丘看著這一切,徑直走向駱丘。
駱丘慌張地把門鎖上,竄上床,縮進被窩里抽泣。他全身都在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心跳加速,眼神渙散……
“咔噠咔噠咔噠咔噠……”門把手被人不斷用力地按,同時也使勁地用腳踹門:“滾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駱丘把被子篡的更緊了,把頭蒙起來,試圖將自己與外物隔絕。
【門外】
“啪”的一聲,時間驟然停頓,一切似乎都安靜了。溫文打了駱霽盛一耳光。
然后只聽見一個帶著哭腔的女性地哀/求聲:“駱霽盛!你清醒點!那是個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啊……我求你放過他吧……”
駱霽盛突然冷靜了下來,想想自己干了什么混/蛋事……
駱霽盛搖了搖頭,扶額道:“對不起,控制不住情緒,怪我?!?/p>
“丘丘那里我去安慰安慰,你就好好說話,好么?”
“嗯。”駱霽盛抹了把臉。
他們走向駱丘的房間:“丘丘,我是爸爸,爸爸剛在有點生氣,嚇著你了嗎?抱歉啊?!?/p>
駱丘哭的聲音更大了。
“丘丘,你可以出來了,爸爸媽媽都很冷靜,你出來吧?!?/p>
駱丘慢慢縮下床,打開了們。他看見他母親的身上有些一道道的口/子,忍不住撲倒母親懷里大哭起來。
駱霽盛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也不敢說,便把頭別了過去。
【現在】
駱丘不明白,為什么他想要的親情,關愛從來都是要拼死爭奪的;而別人卻可以獲得得無比輕松。
“他們憑什么離婚……憑什么丟下我……憑什么無視我……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在駱丘心里他恨的不是他的父母,而是恨自己無法扭轉情局的懦弱。
“離婚……復合……弟弟……”駱丘苦笑道。
他把煤球舉了起來:“我可以和你聊天,你也不會把我的秘密說出去,因為……因為啊……你聽不懂,也不會說呢……”
“叮咚”手機傳來消息提示聲,是微信好友發(fā)來了一條信息,駱丘習慣性地把信息劃掉,突然感覺不對勁,點開微信一看,是顏爍發(fā)來的
沙粒子(顏爍微信名):“還好么,像這樣的事我也算經歷過吧?!?/p>
小火丘(駱丘微信名):“所以……你是想來安慰我的?”
另一邊,發(fā)信息的顏爍感覺心突然動了一下。
沙粒子:“嗯……對,你沒事?”
小火丘:“家常便飯了,抬頭不見低頭見,冤家路窄嘛?!?/p>
沙粒子:話說你這微信名字好特別啊。”
小火丘:你也差不多吧。
沙粒子:我原來那個班的同學給取的。因為我總是把“爍”寫成“礫”。所以嘛……外號就這么來的了。
小火丘:嗯
沙粒子:你還沒給我解釋你那名字什么意思呢。
小火丘:無可奉告,你可以自己慢慢猜
顏爍在感情方面并不遲頓,稍微那么一想,也明白了。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耳根子都紅了。
沙粒子:……
小火丘:我先下線了,有點事
沙粒子:再見
小火丘:嗯,再見
駱丘覺得有些東西就像一粒塵埃,風一吹就沒有了。即使把那塵埃找到,放回原處,也不再是原來那粒塵埃了。人的感情也一樣,強行地索要回來,也不是那味了……更何況,已經索要不回來了,回不到過去了。那個能對他好一點的母親回不來了。
駱丘走回房間,拿出一套試卷來寫,字跡清楚地反應出來駱丘心中的煩躁與憂傷。
“哈,你還是這么“善良”啊,小朋友。你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于你的母親呢?當她的思維已經被你的父親同化了,你還要指望什么呢?這個世界是沒有奇跡的,只有必然?!泵髡岩恢北3种钦信莆⑿?,用挑逗的語氣和駱丘講話。
“世界上沒有奇跡,但我可以創(chuàng)造必然……”駱丘回答道。
“用什么創(chuàng)造?難道你還要拼死地拼活的在他們面前顯示你有多優(yōu)秀?這條路不是你能走下去的。還有,我提醒你下哦,別和那個叫顏爍的小鬼頭湊的很近,你會后悔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