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園子仰頭嘆息:“所以最后還是沒有解出來基德大人會在哪里現(xiàn)身啊?!?/p>
“這也是沒辦法的嘛,不過爸爸和警官他們還在努力啦,應(yīng)該也快了吧。”小蘭撐開傘,都已經(jīng)到了晚飯的時間了,雨還是沒有停下來。
工藤新一仍舊是跟在她們身后,聽見毛利蘭的話他覺得有些好笑,他心說就以大叔那副醉醺醺的樣子能夠解出基德的預(yù)告函就怪了。
“對了我說你這個推理狂有沒有看出什么來???”園子突然轉(zhuǎn)身看向工藤新一,“你不是很喜歡搞這些東西嗎?”
“沒,我沒看出來?!惫ぬ傩乱豁樋诰统读司渲e,其實他剛才已經(jīng)解出了那張裝神弄鬼的預(yù)告函,但是他心里有一種奇怪的占有欲,他想要一個人去見見那個傳說中的大怪盜。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鈴木圓子顯得很失望,只好繼續(xù)和小蘭一起討論有關(guān)于怪盜基德到底會不會來偷自己的情書這件事。
“新一,要不今天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泵m回過頭,“就是上次我和你說過的那家很好吃的拉面館?!?/p>
“好啊?!惫ぬ傩乱稽c點頭,跟在兩個女生后面進了那家拉面館。
拉面館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但是今天來的人已經(jīng)有很多了,桌子基本上都沒有空著的。
小蘭環(huán)顧了下四周最后走到一個看起來相對空曠一點的桌子面前:“那個,抱歉打擾了你,請問我們?nèi)齻€可不可以和你一起拼下桌?。俊?/p>
突然被搭話的少年抬起頭:“好啊,一起坐吧。”
“多謝啦。”
三個人連忙坐下,工藤新一坐到少年身邊時一頓,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對方的衣襟上別著一朵藍玫瑰。
“你們好啊,你們看起來應(yīng)該還是學(xué)生吧?是國中生還是高中生?”對方自來熟地詢問。
“我們還在念國中啦?!毙√m笑了笑。
“國中啊,我以為你們是高中生呢?!?/p>
“那先生你呢?”
“別叫先生啊,聽起來好老,我才剛上大學(xué)呢,你們叫我中森就好了?!?/p>
“好啊好啊,中森你經(jīng)常來這里吃拉面嗎?”園子一臉好奇地盯著對方。
“也不算吧,今天是第一來這里?!敝猩α诵?,“我今天來這邊辦些事情,和我同行的朋友有工作先走了所以我就只好一個人來解決晚餐了?!?/p>
“欸……中森君你的朋友是個大忙人嗎?”
“才不是,那家伙就是個蹩腳偵探啦,還是不要說那家伙了,說那家伙傷風(fēng)敗俗。”
“對了,說起偵探,小蘭你知道嗎,最近那個超帥的海歸偵探白馬從英國回來了誒!改天一起去看看吧!”園子一臉星星眼。
“好像是……爸爸要是能多和其他偵探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就好了。這樣媽媽也許就能回來了?!毙√m托腮思索。
園子也點點頭:“說起這個,下一次叔叔他們的恩愛復(fù)活計劃怎么做啊……”
兩個女孩很快就忘了同桌的工藤新一一起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
工藤新一嘆了口氣,早就習(xí)慣了這個劃分,每次和小蘭她們出來的時候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就只是一個背景板而已。
“你好啊?!鄙磉叺娜送蝗痪秃退钤捔耍皠偛趴茨愣⒅业念I(lǐng)子很久了,是沾上什么臟東西了嗎?”
“沒……沒有這回事?!惫ぬ傩乱患泵[手。
“那就好,我還以為剛才在外邊被雨打濕了。”
“那個,你衣領(lǐng)上面別的是藍玫瑰嗎?”
對方有些吃驚地扯起自己的領(lǐng)子:“原來你一直在看這個啊,是藍玫瑰。其實實不相瞞我今天是來給我以前的一個朋友掃墓的?!?/p>
“???對不起,我沒想到是這樣的?!惫ぬ傩乱悔s緊道歉。
對方卻笑了起來:“沒關(guān)系,我也一直在想在悼念別人的時候送藍玫瑰是不是不太好,但是我那位朋友在生前很喜歡藍玫瑰啊?!?/p>
“這樣啊?!惫ぬ傩乱稽c點頭表示理解,“那應(yīng)該是你很好的朋友吧?!?/p>
“嗯,的確是很好的朋友?!睂Ψ綄⑹种械墓伙嫸M,“說實話我有時候會疑心自己到底是誰?!?/p>
“精神分裂?啊,對不起,我不是說你。”工藤新一歉意地擺手,“我以后想要學(xué)犯罪心理學(xué),所以剛才不小心條件反射了?!?/p>
“沒事。其實你說的大概也沒錯。”對方將頭撐在桌子上,“不過小弟弟你很厲害哦,犯罪心理學(xué)很難學(xué)啊。”
“嗯……”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吧?!睂Ψ秸酒鹕?。
“欸,這么突然嗎,中森君你還什么都沒吃呢?!毙√m有些吃驚地抬頭。
“不用啦,我打包回去,今天晚上太晚了,你們也不要在這里待太久哦?!?/p>
“那好吧,中森君再見啦?!毙√m和園子沖他揮揮手。
工藤新一卻沒有抬頭告別對方,他低著頭看自己的手心,因為他的手里多了一朵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那個少年塞進來的藍玫瑰。
他微微閉眼,好像又聞到了白天街頭上的那種清香。
工藤新一不由自主地笑了,轉(zhuǎn)頭看向外面,恰好那個少年也回頭看了過來。
外面的雨很大,傘也不頂用,視線模糊的工藤新一快要看不清那個少年的臉。
工藤新一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藍玫瑰,然后他輕輕對著玻璃窗戶哈氣,在白茫茫的一小片水霧中用指腹畫出一個小笑臉。
然后透過笑臉的眼睛一點,工藤新一看見了那個少年也笑了起來。
“喂,工藤你在傻笑什么?。俊眻@子的聲音拉回了工藤新一的思緒。
“沒事,看見了有趣的人?!彼岩暰€放回到桌子上面的藍玫瑰上面。
……
后來他去到了基德的預(yù)告現(xiàn)場,那是米花飯店的天臺上,基德的出場簡直是帥呆了,可惜這樣帥呆了的場景只有他一個觀眾。
“小弟弟,你一個人在做什么呢?”
“我在放煙花?!惫ぬ傩乱贿@么回答道,他松出手,原本被他握在手中的一朵藍玫瑰順著煙火飄散。
“嗦嘎,煙火挺好看的,不過還是規(guī)模還是太小了?!?/p>
“你還不逃嗎?警察都在往這邊趕你還嫌棄煙火的規(guī)模不大?!惫ぬ傩乱荒嬷L(fēng)回頭,嘴角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偉大的藝術(shù)家通常都是在死后出名的哦。”
“是嗎?那就請這些警官們一起來參觀下我的藝術(shù)秀吧!”怪盜基德從容地掏出對講機,在工藤新一面前流利的切換了不同人的聲線將周圍的警方都引了過來。
工藤新一滿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心說這個小偷好厲害,竟然可以不用變聲器就輕而易舉地模仿了那么多人的聲音。
“小弟弟,你知道嗎?藍玫瑰的花語是奇跡和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現(xiàn)在我送給你一場只屬于你的魔術(shù)秀,就當(dāng)做是你解出了我預(yù)告函的獎勵?!?/p>
“是嗎,那我可是很期待的啊。”
兩個人的談話戛然而止,搜查二科的警官們猛然撞開天臺的門闖了進來。
為首的中森警官咬牙切齒地看著那個白色的身影:“基德你別跑,我今天就要把你逮捕歸案!”
被警察團團包圍的基德卻絲毫不慌張,轉(zhuǎn)頭沖工藤新一送了個wink后扔出閃光彈消失在了原地。
工藤新一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剛想要仔細想想這是怎么做到時,人群一陣驚慌。
剛才基德放閃光彈時,周圍的警官四處退散 ,其中有幾個在慌亂中撞到了工藤新一。
那個時候的工藤還只是個國中生,力氣和身形自然是比不上在警校專業(yè)訓(xùn)練過的警察們。所以工藤新一被擠得跌跌撞撞不斷后退。
很快工藤新一被撞到了天臺的邊緣,他用手撐著欄桿站穩(wěn)。但是很顯然他沒有料到這里的欄桿很久都沒有維修過了。
年久失修的欄桿承受不住突如起來的重量斷開了,工藤新一還沒回過神來就筆直地墜落了下去。
失重感突然襲來,世界在工藤新一的視角里面變得顛三倒四。
那一瞬間,工藤新一真的傻在了空中,腦海里面閃現(xiàn)這自己這平淡的十四年人生……可憐的工藤,連跑馬燈都被嚇出來了。
回憶了一下自己乏善可陳的十四年人生后工藤新一意識到了個可怕的東西。
他今天就這么摔死在這里了墓碑怎么寫?
“這里埋葬著工藤新一,
一個還沒來得及完成人生愿望就摔死了的可憐娃
和他一同埋葬的還有他心愛的舊版福爾摩斯。
(PS:新版的還沒來得及買。)”
尼瑪?shù)?,這種調(diào)調(diào)怕是會被工藤家的列祖列宗笑死的吧,去了十八層地獄都抬不起頭來。
而且他偷偷寫在演草本上面的小故事怎么辦,要是他死了警察搜查遺物怎么辦!那他寫的小故事們不就會被公之于眾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工藤新一恨不得張一雙翅膀飛回去先把他自己寫的故事筆稿撕了再回來繼續(xù)摔。
總而言之,要留清白在人間!
眼看著失重感越來越強烈,工藤新一簡直想要尖叫。
他突然落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工藤新一虛著眼,模模糊糊看見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出現(xiàn)在白帽檐中,那張臉配上那雙勾人的天藍色眼睛,工藤新一憨憨地笑了。
原來天堂這么美好,死了還有天使姐姐出來迎接。
“為什么你都快要死了還笑的那么憨?”怪盜基德挑眉看向自己懷里的國中生,“剛才在天臺上不是看著那么牛逼嗎?
工藤新一清醒了,他才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天使姐姐,他也沒有死掉。
剛才估計就是怪盜基德路見不平上來救了他。
“你會滑翔翼?”工藤新一吃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被怪盜基德抱著遨游在城市上空。
“不然呢,怪盜基德是魔術(shù)師又不是魔法師?!惫直I基德側(cè)眸看了眼身后天臺上大呼小叫的搜查二科,“那么要先委屈你和我走一趟咯。”
“你剛才!是先放出閃光彈然后偽裝成警員一起混進去所以消失了對不對?”工藤新一激動地揪住了怪盜基德的衣領(lǐng)。
“好吧好吧,輸給你了,你猜的沒錯哦,我的確是這么做的,你這個小朋友真是不可愛啊?!?/p>
“好啦,送你就到這里吧,早點回家去吧?!?/p>
怪盜基德抱著工藤新一降落在一棟樓的天臺上然后將對方放了下來:“今天做的很不錯哦,竟然可以把我的魔術(shù)看破?!?/p>
“不要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和我說話?!惫ぬ傩乱黄沧?,“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好吧?!惫直I基德莞爾一笑,空手變出一朵藍玫瑰然后牽過工藤新一的手行了一個標(biāo)準的吻手禮,“那么這朵藍玫瑰就當(dāng)做是昨晚那個小笑臉的謝禮吧?!?/p>
工藤新一呆呆地接過了那朵藍玫瑰:“是你!”
他猛的抬頭,但對方卻早已不見蹤影,空蕩蕩的天臺上只有工藤新一一個人握著那只快要枯萎的藍玫瑰。
天臺的風(fēng)很大,工藤新一卻忽然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夏日,不遠處的新宿區(qū)車水馬龍,燈光不停地閃爍,穿著短裙的少女三三兩兩地談笑風(fēng)生說著今日學(xué)校里的課題或者其他什么的。他慢慢摩挲著掌心里的藍玫瑰,心里卻想的是昨晚在拉面店里的少年。
脫水的玫瑰花瓣在天臺的風(fēng)里四散開去,工藤新一抬手在空中畫了一個笑臉,末了他沉默很久不說話,只是站在天臺上靜靜地等玫瑰落完。
……
“所以黑羽老師你現(xiàn)在懂了嗎?”工藤新一歪頭微笑,他還發(fā)著低燒,腦袋不太清醒地低聲咳嗽,“我沒有把你當(dāng)做基德的替身。”
“我從一開始喜歡上的就是那個雨天里手捧藍玫瑰的少年,當(dāng)我那天發(fā)現(xiàn)基德就是那個孤獨憂傷的少年時我就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他。那個少年很可憐啊?!惫ぬ傩乱坏念^左右搖晃,他的大腦有些暈暈的,聲音也很沙啞。
“我從一開始喜歡上的就是那個雨天里手捧藍玫瑰的少年,當(dāng)我那天發(fā)現(xiàn)基德就是那個孤獨憂傷的少年時我就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他。那個少年很可憐啊?!惫ぬ傩乱坏念^左右搖晃,他的大腦有些暈暈的,聲音也很沙啞。
他躺在黑羽快斗的懷里低聲說著這個好幾年前的故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就好像是舞臺上的次戲子一樣忘我地獨白。
“那天我在那家拉面館里面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他就像是一條被搶了吃的的小狗,他那么難受那么孤獨,好像周圍的人群都是潮水,而他就像一塊礁石,暗黑色的潮水在他身邊起起落落,他孤獨得失魂落魄像條狗?!?/p>
黑羽快斗張嘴又閉嘴,欲言又止了很多次他才苦笑著說:“工藤同學(xué)你想罵我可以直說的,我知道我很狗……”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惫ぬ傩乱煌蝗痪妥兊煤苷J真,雖然他的大腦被燒的渾渾噩噩,但他卻覺得自己很清醒,“黑羽快斗。那天我遇見了那個少年,他塞給了我他別在胸口的藍玫瑰。后來我見到了基德?!?/p>
“很奇怪吧,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是為什么會差距那么大呢,那個說自己叫中森的少年那么孤獨,但是基德卻閃閃發(fā)光?!惫ぬ傩乱慌跗鹆撕谟鹂於返哪?,和他鼻尖相抵,“那個時候我就在想為什么他把自己活的那么累呢,后來我不斷地去了解他,他的每一次犯案現(xiàn)場我都去看了。”
“我發(fā)現(xiàn)那個作案的小偷不是那個所謂的神偷怪盜基德,他的每一次作案痕跡里面我都能看見那個雨天里少年的影子,那個孤獨的影子?!?/p>
或許是發(fā)燒的原因,他的手心滾燙:“黑羽老師,我喜歡哦?!?/p>
“不是那個舉世聞名的基德,是那個手捧藍玫瑰的黑發(fā)少年,是那個我會在玻璃上哈氣給他畫笑臉逗他開心的孤獨少年?!?/p>
工藤新一海藍色的眸子里面盛滿了溫柔和愛意:“所以,可以再送我一朵藍玫瑰嗎?”
黑羽快斗呆愣愣地看著工藤新一,被他捧住的臉頰傳來對方指尖的溫度。他突然想起來了那一個初見的雨天。
那天他疲憊的找到一家面館,迎面走來三個打打鬧鬧的國中生。
他送了那個國中生自己衣領(lǐng)上的藍玫瑰,他以為自己早就忘記這些瑣事了,但是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卻一字不漏地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他握住了自己臉上的那只手,對方掌心滾燙,但指尖卻有些泛涼。
他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那個雨天,被他贈送藍玫瑰的國中生也是用這樣微微泛涼的指尖在他哈出的白氣中畫出一個小笑臉。
當(dāng)時拉面館中的燈光昏黃,那個國中生坐在窗邊看他,他回頭和他對視。
鬼使神差般的,他對著那個國中生的海藍色雙眼笑了起來。雨很大,雨滴滴在地上濺起一陣又一陣的細碎水花,水花滴滴答答的,他的心跳也滴滴答答的。
那天他疲憊地想哭,可是一個陌生的國中生給他畫了一個小笑臉,于是那一整個晚上,他都在雨里尋找著他的月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