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年人間夢

公元四零三年二月，劉裕擊敗盧徐二人，心里有著自己的盤算，于是和盧循二人達(dá)成交易，為他們指了條路，南下嶺南，永遠(yuǎn)不得進入?yún)堑亍１R循迫于形勢和自己的盤算，欣然接受了劉裕的交易條件，帶著徐道覆進駐廣州，整軍訓(xùn)練以其卷土重來。劉裕說給盧循五天時間撤退，沒有為難他一分一毫，盧循也作為誠意，講天師道的帥印給了劉裕，同時在撤退的途中散布消息給吳地各郡：天師道大帥張士道被劉裕斬于馬下，天師道眾教徒做了鳥獸散。劉裕親自看著孫恩率領(lǐng)教眾登船離開吳地后，便動身北上回到了海鹽郡。還在路途上，桓玄便收到了劉裕大勝的消息，唯獨可惜的是讓盧循逃了。

此刻在建康城，桓玄府一處亭園中，桓玄屏退了其他人，唯獨留下了汴范之。

”恭喜靈寶賀喜靈寶，現(xiàn)在吳地的叛亂平了，天師道這些人雖然可惡，倒是為我們奪權(quán)又多加了一份輿論?！?/p>

”敬祖，劉裕這次雖然消滅了盧循的大部分有生力量，但是賊首終歸是逃了，我還是擔(dān)心啊。我可不想在關(guān)鍵的時候他盧循又鉆出來搗亂?！?/p>

”那依靈寶的意思呢？“

”我想讓劉裕在吳地駐守一段時間，敬祖以為呢？“

”不妥，劉裕不可不防。雖然現(xiàn)在為我們效力，但他帶兵在外性質(zhì)風(fēng)險太大了。胡道林前不久來信說劉裕將他留在海鹽種地，現(xiàn)在吳地有他做駐防，雖然人少了點兒，卻也是夠了。盧循短期內(nèi)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了。“

”這正是我所擔(dān)心的，萬一劉裕是故意把胡道林留在海鹽，你說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靈寶這你大可放心，我們荊州兵團其他人可是一直盯著劉裕的?！?/p>

”嗯，那就詔劉?；鼐┛隈v防吧，大部隊留在吳地?！?/p>

公元四零三年六月桓玄加封劉裕為彭城內(nèi)使。而在此期間，就在劉裕率軍北上時，吳地得世家在會稽郡新建的內(nèi)使府上為劉裕設(shè)宴慶賀，好巧不巧，何無忌也潛伏進了這慶功宴上。

何無忌來著內(nèi)使府，是孔靖一手安排的。為了掩人耳目，也為了不讓人起疑心，就將讓何無忌在廁所等著，而他孔靖負(fù)責(zé)把劉裕秘密的帶來?？拙甘菚ど疥幦耍趧⒃Ｓ懛O恩的行動中，給予了豐厚的補給。況且這內(nèi)使府也是他出錢一手修建，恐怕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孔靖向劉裕按時何無忌在此此處，便借口酒意，由孔靖扶著去了后院一處精致的廁所?？拙缸屓耸刂笤?，自己和劉裕進入了廁所之中，關(guān)上廁門后，庭院之中重新恢復(fù)了寂靜。

　劉裕入室，看了一眼四周，三個木板蓋著的圓坑，在室內(nèi)的一邊，香爐之中燃著幾根檀香，入口處一個銀制的洗手盆，幾顆蜜棗放著。劉裕嘆了口氣：“還記得第一次去謝家的時候就鬧過笑話，在廁所里一邊拉屎一邊吃這棗子，卻不知道這居然是用來塞鼻子的，他娘的這些世家大族真會玩。多年之后，這吳地給打成這樣，外面白骨露成野，可這些個世家高門，倒是又重新過上這種日子了?！?/p>

何無忌冷冷道：“現(xiàn)在打跑了妖賊，他們自然而然奢靡了起來，哪里會管外面百姓的死活。寄奴我今天來不是和你談這個的，而是想一同起兵。現(xiàn)在希樂已經(jīng)控制住了廣陵的局面，怎么樣，干不干？”

劉裕沒有直接答話，轉(zhuǎn)頭問了孔靖的看法，孔靖分析道：“現(xiàn)在三吳之地什么情形，你們也看見了。不管桓玄是否有篡逆之心，要在這里起兵討伐他，沒有人會支持我們的?！?/p>

“而且，山陰距離建康七百八里，等我們大部隊出發(fā)，桓玄有充足的時間做準(zhǔn)備?；感肀f，我們只能和他硬碰硬了?！?/p>

何無忌道：”打硬仗，難道我們北府勇士還怕了誰不成？再說了，希樂在廣陵，隨時可以讓他在江北大營奪軍，我們南北呼應(yīng)，大事可成！“

“那我問你，你以什么名義起兵？除賊？現(xiàn)在桓玄誅滅了司馬元顯，擊潰了妖賊，人心都在他這一邊，我們現(xiàn)在起事就是叛國?，F(xiàn)在不是最好的時機?！?/p>

“怎么，我北府軍將帥的仇就不報了？”

“無忌，老孔說的很對。而且你知道現(xiàn)在吳地什么情況嗎？我現(xiàn)在的糧草最多只能作為大軍一個月開支用度?！?/p>

“三吳之地一直是大晉的糧倉，糧草不夠征糧就是了，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無忌你說的輕巧，這次要不是寄奴在海鹽和會稽兩郡各留了一萬石軍糧和部分士卒，恐怕春耕的種糧和勞力都沒有了?，F(xiàn)在這個情形還征糧。你一直在京口待著，難道就沒看見成群結(jié)隊乞討的流民全是三吳之地的么？“

這回輪到何無忌無話可說，如果吳地連種糧都沒有，這個時候再起事，吳地恐怕就真的是十室九空了，何無忌道：”怎么會這樣，吳地經(jīng)過了天師道之亂，桓玄消滅司馬元顯不是開倉賑災(zāi)了嗎？“

”桓玄和司馬元顯本就是一路人，他自己部隊糧食都不夠，怎么會賑災(zāi)，那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p>

“寄奴，桓玄的不臣之心日益明顯，但現(xiàn)在畢竟沒有做不臣之事。等他篡位后我們再起事，這樣師出有名，其他勢力也會支持我們的?！?/p>

“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驕縱桓玄，讓他一步步失去人心。而且我們不僅要考慮消滅桓玄，還有考慮消滅桓玄之后的事情。這次我秘密放了盧循，雖然可以一時避免遭桓玄毒手，卻也是養(yǎng)寇為患啊?！?/p>

“我就知道是你放走了盧循。這雖然不是長久之計，卻也是無可奈何啊。好了無忌你哪兒來的哪兒回去，我們該回宴會上了，不然荊州將領(lǐng)要起疑心了?！?/p>

“行，寄奴那我走了。這回回建康你自己小心啊。”

…………

公元四零三年七月，建康城內(nèi)，桓玄取得了黃鉞后，更加肆無忌憚得奪取產(chǎn)業(yè)，不少世家大族敢怒不敢言。而北府軍年輕一輩校尉全都被桓玄給踢出去換成了自己得人，連帶著這些人的家業(yè)也一并給桓玄傾吞了。比如說用于一千多畝田地的諸葛長民，失魂落魄的走出來丞相府，甚至他感覺要是自己晚一秒答應(yīng)，恐怕此時都是人頭落地了。離開了丞相府，他立即回了京口找劉裕，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只是他，還有何無忌、劉毅、孟昶等二十多人也在劉裕家中，開始謀劃著一但桓玄起事，在哪兒起兵穩(wěn)妥，一時間各種意見不斷。

劉裕開口打斷道：“無忌，你也別急，桓玄這次‘充隱’，更加賣力的造勢，說明他開始按耐不住了?！?/p>

”不錯，我們的機會快來了。這也多謝了桓玄喜歡搞這一套，讓我們有準(zhǔn)備時間，不然他直接篡位，我們恐怕還要費上一番功夫?！?/p>

"到了這時候，我們越要小心。大家回去后，做好準(zhǔn)備，秘密地聯(lián)系各自的子侄舊部，平時要避免互相的走動。這個時候，不能讓桓玄起任何疑心，等到他真的篡權(quán)奪位，就是我們行動開始之時！“

最終一群北府軍舊將領(lǐng)，共同商議出了北府三巨頭，分別是劉裕、劉毅、何無忌三人。作戰(zhàn)行動上一切聽劉裕指揮，其他事情，有三巨頭共同商議而定。

公元四零三年，八月逃到廣州郡的盧循再次寇亂永嘉，桓玄再次派遣劉裕前去平亂。盧循不敵劉裕，逃往晉安，最終不得已登船逃往廣州郡，劉裕班師回朝。九月盧循遣徐道覆進攻廣州番禺，廣州刺史吳隱之不敵于十月被盧循破城生擒。妖賊的作亂，加之前有庾仄的起兵反抗和益州毛氏等種種因素，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桓玄加快了篡位的步伐。

公元四零三年十一月初，建康城西，姑孰城頭。

桓玄穿著一副精制鎧甲，站立在姑孰這坐要塞城頭，向東眺望著建康方向，心情大好。他身邊除了汴范之外再無旁人。

”靈寶，廣州那邊現(xiàn)在落入了盧循的手中。要不要派劉裕前去平叛？“

”算了，廣州那地方早就被刁逵撈的干干凈凈了，就隨盧循瞎折騰吧，眼下登基才是大事。”

“敬祖，當(dāng)年先父大人提兵入京就是駐扎在此地，不受朝廷詔令，另設(shè)太尉府，以控制朝政。卻不曾想謝安、王坦之百般阻撓，最終先父大人功虧一簣，最后含恨而終。敬祖，你一直勸我不要來這里，可我偏偏不信這個邪，我桓玄就是要在這里取天下大權(quán)?！?/p>

“靈寶，你這是何必呢，在建康一樣可以行禪讓大典的?！?/p>

“敬祖，你不明白。當(dāng)年世家高門在這里拒絕先父大人，現(xiàn)在我就要讓他們親自到這里把大權(quán)交到我手中，也算是了卻先父的一樁遺愿。”

“那萬一他們勾結(jié)串聯(lián)反我們，那局面可不好收拾啊。畢竟我們還是要依靠他們世家的支持啊?！?/p>

”朝中軍政大權(quán)全都被我們牢牢掌控，他們翻不起浪來，只要劉裕不和他們勾結(jié)就行了。對了最近劉裕在干什么？“

”劉裕自從上次會稽平賊回來后，除了當(dāng)天在家停留了一萬，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軍營，中途偶爾回了幾次家，也沒有和舊部接觸過?；感蕃F(xiàn)在也一直在他身邊放著耳目，連何無忌、劉毅也都不來找他了?！?/p>

”嗯，還算他識相。劉裕哪里你還是要幫我盯著，不能讓他樹立私恩，尤其是不能讓他真正的掌握一支軍隊?！?/p>

”一切按你的指示辦事。對了，王謐和庾悅昨天來見我，拿出了一份世家子弟的名單，希望給他們在新朝保留一份官職。王謐說了，他會把玉璽雙手奉上！”

“他王謐這是想做從龍之臣，開國元勛啊。那我就在這里等著他們世家的誠意了?！?/p>

“靈寶，這陣子勸進的折子不斷，隱士、祥瑞都有了，東南派劉裕肅清了叛亂，算的上是大軍功了，足以代晉自立了。只要世家支持，軍隊支持就沒有問題了?！?/p>

“嗯，敬祖你看要不要讓桓修再問問劉裕的意見？或者讓桓弘也問問劉毅的意見？”

“問是自然要問的。但最重要的是要讓劉裕入京來朝見你一次。只要他敢獨自一人入京，那就相當(dāng)于他把命交給你手上了，這樣才可以完全信任他。同時讓劉裕進京，也代表他向世人宣告，北府舊軍支持你登基，這樣一來他就只能是我們的人了，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p>

“嗯，這樣也好，那就讓桓修先問問他的意見再讓他一同入京吧。他平定叛賊有功，封他為彭城內(nèi)使，正好讓他入京謝恩?！?/p>

“那劉毅哪里就不要問了。提拔劉裕會刺激劉毅，出于嫉妒，劉毅勢必會暗中較勁，屆時北府軍一份為二，一個在江北，一個在進口，相互制約，也能阻止他們的異心?！?/p>

“那就以你的意思辦吧。另外你再放出話來，誰帶來玉璽，以后朝中尚書左右仆射的職務(wù)。就交給哪個世家。我桓玄不是司馬家，‘王于馬共天下’，我可不想看他王家再度崛起。劉裕若是肯親自前來朝中述、謝恩，以后在軍中也可以對其放心，給予重用了。另外，你再次幫我擬個表章，就說我再次請愿北伐，掃清胡虜，收復(fù)舊都。”

“靈寶，你不會真的想……”

“我當(dāng)然不會真的北伐，我這次出鎮(zhèn)姑孰總得有個名頭，就說我在訓(xùn)練兵馬，為國北伐，收復(fù)舊山河，然后讓他們大世家，有錢出錢，有人出人。這些世家剛剛經(jīng)歷了戰(zhàn)火得洗禮，哪里還有錢糧來支持北伐，定會聯(lián)名上書全力阻攔。這樣一來，我既能落得一個北伐的名聲，又能給劉裕等人釋放信號，只要跟著我就能北伐建功，榮華富貴、封官進爵都會有的?！?/p>

”好，那我就先去安排相關(guān)禪讓事宜了?！?/p>

兩天后，京口，北府軍大營。

開完了軍議，桓修屏退眾人，唯獨留下了劉裕。

”劉參軍，恭喜你啊。秋九月你平叛有功，現(xiàn)在朝廷欣賞，將江北六郡劃歸你管轄?，F(xiàn)在我這個兩州刺史、扶軍將軍也就只你高半級了?！?/p>

劉裕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說道：“這多虧了桓公用人得當(dāng)、領(lǐng)導(dǎo)有方，這才有了我劉裕建功立業(yè)的機會啊。只是可惜妖賊太過狡猾，沒能徹底消滅。這封賞，卑職愧不敢當(dāng)啊?！?/p>

“劉參軍，你太謙虛了，你多次前往吳地平定叛亂，拯救國家于危難之中，別說一個內(nèi)使，就是讓你當(dāng)鎮(zhèn)軍將軍那也是應(yīng)該的。只可惜你明珠暗投，被司馬元顯給拖累了。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所以只能先委屈劉參軍做一個彭城內(nèi)使。這次刁弘過來也是為桓公帶話的，以后好好為朝廷效力，高官厚祿，這些都不是問題。”

“那全賴相公大人和大帥提攜，末將必定竭盡全力為相公大人效力?！?/p>

桓修很是滿意劉裕的態(tài)度，什么北府猛將，還不是逃不過名利場?；感迚旱土寺曇舻溃骸盎腹€有一事托我務(wù)必當(dāng)面詢問你的意見?！?/p>

“哦？不知是何事，末將定當(dāng)知無不言?！?/p>

“當(dāng)今圣上，身有殘疾，臥床不起，不能言語，冷暖不知。欽天監(jiān)的官員上奏，主星暗弱，紫微不穩(wěn)，此乃是主弱臣強，江山易主的兆頭；此乃天意，人力不可違，若繼續(xù)扶持弱主，逆天而為，上天就會降下禍?zhǔn)?，前幾天建康水?zāi)就是明證?！?/p>

劉裕臉色一變驚訝道：“大帥，這話可不敢亂說，這可是………”

桓修擺了擺手，打斷道：“哎，這些話確實是有些大逆不道，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我大晉內(nèi)有妖賊作亂，外有胡虜虎視眈眈，你我身逢亂世，投軍報國，不就是為了天下黎民不再受戰(zhàn)亂之苦，不再顛沛流離?，F(xiàn)在主上無能，連生活都無法自理，只是野心家操縱的工具，之前的司馬父子不就是就是打著皇帝的名號，把吳地搞得烏煙瘴氣，尸橫遍野嗎？“

”大帥，司馬元顯不是已經(jīng)伏誅了嗎？相公大人掌權(quán)，頒發(fā)一系列政令，撥亂反正，正是我等建功立業(yè)的好時機，末將定不會負(fù)相公大人期望?！?/p>

”劉參軍，你久在軍旅，不懂朝廷上的事?，F(xiàn)在皇室孱弱，以至于野心家起兵總是打著為皇室的名義，就像那司馬元顯，借著皇帝的名義到處搜刮錢財，荒淫無道，把好好的大晉搞成現(xiàn)在這副局面?！?/p>

”劉參軍，你也明白，主弱臣強向來是亂國之道。想我大晉開國之初，四海歸一何其壯闊，再看看現(xiàn)在，偏安一隅，就是因為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君主，統(tǒng)御群臣，提兵北伐，劉參軍，你多年在北府軍中，這點兒你應(yīng)該是深有體會。就連桓公之前上書北伐，也因為群臣的反對不了了之?！?/p>

”既然相公大人有意北伐，那我愿為先鋒，收復(fù)失地。“

”劉參軍勇猛過人，有你北伐收復(fù)失地指日可待。但人不可可天命對抗，剛才我已經(jīng)說過，欽天監(jiān)已經(jīng)明說，客犯紫微，主星暗淡，晉室氣數(shù)將盡。雖然桓公鏟除了司馬道子、司馬元顯父子，可別的野心家仍在作亂，楊佺期舊部，新野太守庾仄起兵反抗朝廷，搞得當(dāng)?shù)卦孤曒d道。我大晉現(xiàn)在只是表面上平靜，水下面確實波濤洶涌，打著皇帝旗號霍亂的人不在少數(shù)，只有桓公名正言順的接過大位才能平定內(nèi)部，還百姓一個太平?！?/p>

劉裕沉默良久這才開口道：”大帥，我們軍人世受國恩，理應(yīng)報效朝廷，報效君王才是。但我們將士這么多年來好像是淪為了反賊的政治工具，我自己也是深受其害。當(dāng)年我從吳地奔襲幾百里解建康之危，可他司馬元顯事后沒有半點作為，依舊是歌舞升平，荒淫無道。我就一直在想，我劉裕堂堂一代男兒，難道就真的要報效這樣的朝廷？天下本來就是能者居之，司馬氏以陰謀奪得天下，子孫不孝竟然丟了我漢人的故土，我想是時候糾正這個錯誤了?！?/p>

桓修喜上眉梢，道：“這么說來，劉參軍是支持桓公受禪改朝了？”

劉裕正色道：”大帥，我等軍人保家衛(wèi)國，保的是天下黎民，不是一家一姓的皇帝。當(dāng)今皇帝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能保護天下黎民？以前大晉無奈南渡，名義上需要一個天下共主，所以當(dāng)時世家立司馬氏為皇帝。這百年下來，這皇帝無非是世家爭權(quán)奪利的傀儡，這樣的局面再這樣下去，恐怕我這輩子都見不到收復(fù)故土的那一天了?，F(xiàn)在要提兵北伐收復(fù)故土，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皇帝才行，試問當(dāng)今天下，還有比相公大人還合適的人選嗎？誰要是不服，我劉裕第一個不答應(yīng)。“

”好！好！好！你劉裕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了?；腹偷戎氵@句話呢?！?/p>

“好，我明天一早就上表勸進。”

“劉參軍，你是武將，不用像文官那樣上表勸進。正好你跟我一同回京述職，當(dāng)著群臣的面勸進桓公，桓公一定會記得你的擁立之功的，怎么樣？”

“好，還是大帥想的周到。那我們何時出發(fā)？”

“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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