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我真實(shí)想法，喚醒我原始欲望?！?/p>

“是美人畫骨，還是…心如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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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遠(yuǎn)瞧見張真源沒出什么岔子，兩位哥哥便放下心來，并肩往回走。丁程鑫很自然地跟著馬嘉祺進(jìn)了書房，像是早已習(xí)慣這樣的相伴。

馬嘉祺的書房同他本人如出一轍，干凈、利落，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透著沉穩(wěn)的氣息。

深色木質(zhì)書架上整齊排列著各類典籍，窗邊擺放著一張寬大的紅木書桌，桌面上除了幾本他近期常翻的書籍，就只擺了一個(gè)相框。

那是他們七個(gè)人唯一的一張全家福。

照片攝于民國年間，戰(zhàn)火初歇，凡間尚在動(dòng)蕩中尋求新生。

那時(shí)他們同游人間，擠在南方一個(gè)小城的照相館里，拍了這張照片。照片是黑白的，邊角已微微泛黃，畫面也有些模糊，可每個(gè)人的笑容卻清晰可見——就連素來性情淡薄的三弟，唇角也牽起清淺的弧度。

丁程鑫輕輕拿起相框，指尖撫過照片中馬嘉祺帶笑的眉眼，心里泛起一陣柔軟而酸楚的懷念。那時(shí)的馬嘉祺，還沒有如今這般沉靜克制，眼里有光，笑里有風(fēng)，會故意逗哭小弟弟，也會因?yàn)槎〕迢我痪湔{(diào)侃耳根發(fā)紅。

丁程鑫“我看‘心格’有問題的八成是你，你那時(shí)怎么老喜歡把弟弟逗哭？”

馬嘉祺走過來，站定在他身邊，低頭看了看照片，又抬眼望他，目光深邃。

馬嘉祺誰叫你那時(shí)候總躲著不見我，還故意拿那幾個(gè)小屁孩來氣我。

丁程鑫“你啊…”

丁程鑫話音未落，馬嘉祺卻突然轉(zhuǎn)了話鋒。

馬嘉祺最近有空嗎？

他問得干脆，目光卻一秒未離丁程鑫的臉。

丁程鑫“看你?！?/p>

話音剛落，他自己先怔了怔，連忙想要彌補(bǔ)這句太過直白的依賴

丁程鑫“不是…我是說我最近有空?！?/p>

馬嘉祺沒有立即回話，只是靜靜看著他，眼底漸漸漫上深沉的笑意。他一步步走近，不緊不慢，卻無端讓丁程鑫生出一種被狩獵般的壓迫感。狐貍天生敏銳的直覺讓他嗅到了一絲危險(xiǎn)，卻又甜蜜至極的氣息。

直至將人輕輕壓在了墻邊，馬嘉祺才俯下身，溫?zé)岬拇揭幌乱幌隆⑷艏慈綦x地輕蹭過丁程鑫的唇角。呼吸交錯(cuò)間，他低聲開口，嗓音沉而潤，像裹了蜜的酒：

馬嘉祺“巧了，我也有空。”

他低笑一聲，鼻尖蹭過丁程鑫的耳廓，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

馬嘉祺“所以，小狐貍…能不能和我約個(gè)會?！?/p>

丁程鑫剛要張口說“不要”，就察覺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那力道并不重，甚至堪稱輕柔，卻帶著無聲的威脅和占有意味。

真是霸道啊。丁程鑫在心底輕笑，可誰讓他偏偏就喜歡這樣的馬嘉祺。

丁程鑫“當(dāng)然可以，我親愛的嘉祺先生~”

——伊童邊城——

第七起意外發(fā)生的消息傳來時(shí)，克雷孟特正站在市政廳二樓的拱形長窗前。暮色如同浸了血的紗布，一層層覆蓋著哥特式尖頂與灰墻之間蜿蜒的街道。樓下群眾的怒吼像潮水般拍打著橡木門板，一聲聲撞擊著他緊繃的神經(jīng)。

“比椎歐，這已經(jīng)是第七起了！”他猛地轉(zhuǎn)身，聲音壓抑得像繃緊的弓弦，“再查不出兇手，我就沒法給外面的人一個(gè)交代！”

比椎歐坐在雕花高背椅中，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單片眼鏡。燭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交代？”他輕笑一聲，將眼鏡戴回眼眶，“這只是我們的計(jì)劃，用那群東方人的話來說——緩兵之計(jì)?！?/p>

“呵……緩兵之計(jì)？！”克雷孟特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比椎歐的衣領(lǐng)。錦緞面料在他指間皺成一團(tuán)，他揚(yáng)起拳頭，卻在觸及對方冰冷目光的瞬間僵在半空。

比椎歐甚至連睫毛都沒有顫動(dòng)。他抬手，一根一根地掰開克雷孟特的手指，優(yōu)雅地?fù)崞揭骂I(lǐng)上的褶皺。

“克雷孟特，你是在可憐那些平民嗎？別忘了你可是個(gè)貴族?！?/p>

比椎歐從床邊拿起一束黃花白頭翁遞給眼前的人，還不忘說道：“你可是位純血貴族，如果讓你族里那些老頑固知道你在做的事，大概會罵你‘為了那些卑賤的平民，真是掉價(jià)！’?！?/p>

“住嘴！我還輪不到你來說教！”克雷孟特氣的聲音都粗了幾分。

比椎歐的目光掠過好友緊繃的面容，最終落在他微微顫抖的手上?！半m然話說得粗鄙，”他的語氣稍稍軟化

“但也是我的真心勸告。畢竟……”他停頓片刻，讓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為了大局，該犧牲的終究要犧牲?！?/p>

克雷孟特猛地別開臉。窗外，民眾的吶喊聲愈來愈響，仿佛要撕裂黃昏的天空。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想起三天前在城南巷子里發(fā)現(xiàn)的小女孩——金色鬈發(fā)散落在血泊中，手里還緊緊攥著一個(gè)破舊的布娃娃。

克雷孟特的聲音有些哽咽，“那個(gè)小女孩……她甚至不認(rèn)識字母表上的任何一個(gè)字?！?/p>

樓下的喧囂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平息，或許是衛(wèi)兵們終于控制住了場面，或許是人們喊累了各自回家。寂靜突然降臨，只剩下壁爐中木柴燃燒的噼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