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fēng)呢?”
她這才注意到,梵樾身后空蕩蕩的,并無一人。
門口敞開的小縫被人推開,奇風(fēng)推著輪椅,扯動著慘白的唇角朝她笑了笑。
“我沒事,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宋憐心無奈輕笑一聲,從梵樾手中抽出手。三兩步走至奇風(fēng)跟前,將他推到了床前。
“阿滿,藏山不見了。”
梵樾盯著空蕩蕩的手心,頗有些欲求不滿地看向宋憐心道。
“不見了?何時不見了?他沒有留下人什么東西么?”
她隱隱嗅到些危險的氣息,太陽穴微微跳動,心中那抹奇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起來。
好似即將撥開大霧,絲絲光芒照在她身上。與之而來的,并非是想象之中的溫暖,而是遍體陰寒。
好像有什么事情脫離軌道,徹底往她料想不到的方向發(fā)展。
梵樾搖頭,神色難辨:
“沒有,什么也沒留下。但我從他消失前的屋子內(nèi),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輪椅上的人身形一僵,不過轉(zhuǎn)瞬間的功夫,又恢復(fù)如初。
宋憐心并未察覺到身后的異樣,看到梵樾緊皺的眉頭后,開口安慰:
“你別太擔(dān)心,藏山身體健壯,一般人并不是他的對手?!?/p>
“石族長及其一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眼下也是時候該了解到當(dāng)年的真相了……”
她的視線飄遠(yuǎn),紙糊的窗口閃過一抹人影。不多時,面色凝重的石磊便出現(xiàn)在眾人跟前。
石磊自知事情嚴(yán)重牽扯甚廣,沒怎么猶豫就道出了石族人隱瞞多年的事實真相。
“多年前,石族曾患有嚴(yán)重的軟骨癥。為此,族人們受盡折磨。無奈之下,只能依靠挖掘并食用上古遺骸族人的靈骨。”
“當(dāng)年,便是族長率先帶領(lǐng)著一群人將上古遺族的骨灰磨成粉兌水給族人們服下,折磨族人們許久的病癥這才得以緩解痊愈……”
梵樾鋒利的眉眼愈發(fā)緊皺,聽著石磊話語中輕描淡寫跳過不起眼的小細(xì)節(jié),神色慍怒,似是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而這上古遺族人正是白澤族,想來這些天的報復(fù)籌謀,都是當(dāng)年那個少年的報復(fù)?!?/p>
石磊眼中復(fù)雜情緒噴涌而出,在宋憐心與梵樾的瞪視下,伸手指向輪椅上的男子。
“當(dāng)年被石族打斷雙腿的少年,就在這間屋內(nèi)。奇風(fēng),你究竟將族長他們?nèi)绾瘟耍??!?/p>
石磊好像要將奇風(fēng)的身上盯出幾個洞來,語氣憤慨,神色激動,言語之間充滿戒備與厭惡。
宋憐心有些恍惚地看向奇風(fēng),見男子與她對上目光,神色復(fù)雜地看向瘦削單薄身體下如枯骨般的雙腿。
“僅憑你一面之詞,本殿如何能信你?”
梵樾咬牙切齒地抽出鞭子,漆黑深邃的眸子被氣得瞳孔,眼中晶瑩一片,似要生生溢出不甘的血淚。
石磊盯著幾人看了良久,唉聲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的,可事實就是如此。皓月殿殿主,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該我想法一致,想將藏山救出來吧?”
“藏山他——他什么也不知道,這些年又與你同生共死。難道你真的忍心看他被磋磨致死?”
石磊的聲音恍若魔咒般,在梵樾的腦海中不斷回響。
理智與理性在瘋狂拉扯,梵樾痛苦地悶哼一聲。眸底渾濁一片,布滿猩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