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憐心伸手觸碰刺痛不已的紅腫,低低的嘶了一聲。
因耳畔的嗓音而抬起眼皮,男人背著光,過于高大的挺拔身軀這地遮擋住樓內(nèi)的所有光源。
宋憐心的腦袋只到他的脖頸處,視線所及的第一眼,便是男人滾動的碩大喉結(jié)。
往下看,是一身不染塵埃的白大褂。
她的眉頭跳了兩下,下意識去看那人的臉。
哪怕是隔著掩面的口罩,亦能依稀看出男人清晰的輪廓線條,立體精致的五官。
宋憐心漂亮的小鹿眼一滯,試探性的問了一嘴:“你是何蘇葉何醫(yī)生?”
男人硬朗的眉弓骨微動,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干凈手指摘下醫(yī)用口罩,在她期待的眼神下緩緩點頭。
“是我,這位......患者?你找我有什么事?”何蘇葉的聲音冷冰冰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君。
一雙桃花眼只望著她一人時,又莫名給人一種很久之前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的眼睫微顫,在男人溫和的目光下簡單的表明自己來意?!拔沂苋酥袨榱死钺t(yī)生來的,何醫(yī)生,你方不方便向我透露一些更多細節(jié)。到時候法庭上,可能需要你的證詞和協(xié)助......”
沒有窗戶的樓道口密不透風的,狹窄的角落里,她如清泉一樣的柔軟嗓音不斷回響。
何蘇葉盯著她看了良久,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極其復(fù)雜的情緒。
“你不認得我了?”男人的聲音像是一陣微弱的夏風,輕輕繞過宋憐心的耳尖。
“什么?”她并未聽清楚,腳下動作快腦子一步,湊到何蘇葉跟前眨巴著眼睛問他。
樓道內(nèi)并不是只有兩個人,電梯擁擠,樓梯間內(nèi)下來三三兩兩的病患和病患家屬。
病患行動不便,由幾個人合力抬了下來。宋憐心本欲繼續(xù)追問他說了些什么,余光瞥到一群人后,下意識伸手拉住何蘇葉,將為數(shù)不多的過道位置留給別人。
等到零零散散的一行人離去后,她緊繃的神情這才稍稍緩解。
手心里捏著的東西忽然動了動,她心口猛地一顫,幼時被人惡作劇惡意塞蟲子的經(jīng)歷還歷歷在目。想到那黏膩惡心的柔軟觸感,她單薄的身子瞬間僵直。
“還不打算松手?”
耳畔傳來的男聲讓她面上緊繃的表情有了一絲龜裂,她順著何蘇葉的視線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中捏著的東西并非觸感軟膩的蟲子,而是他骨節(jié)分明的指骨。
“?。颗?,不好意思,我沒注意......”那雙澄澈靈動的小鹿眼干巴地眨動兩下,瞥見他冰冷鏡片后一閃而過的興味時,像是被開水燙到一樣,猛地抽回手。
“上班時間不好曠工,不過——”男人富有磁性的悅耳聲音拉長,瞥見她眼底淡淡的失落后,又找補回來。
“等我下班,或者等我們都有空再詳聊。”他伸手推了推眼鏡框,門外響起護士著急尋找他蹤跡的聲音。
“王姐,你看到何醫(yī)生了嗎?下一個預(yù)約的患者還有十分鐘就要到了......”
“好,先這樣吧,不打擾你了?!彼螒z心點點頭,正要給喬漾發(fā)信息回律所時,冷不丁被一道聲音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