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郎中那雙渾濁的眼睛里盛滿了笑意,似是料定了張正不會因?yàn)橄氯藗兓ハ喽窔@樣的丑事鬧到張家主跟前,眼里的勢在必得刺眼極了。
“哦?是么?”張正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破天荒的笑出了聲。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又開始咳嗽起來。
虞羨見狀,順手將身上的披風(fēng)脫下來蓋到白衣少年身上。“少主,今晚恐怕要下雨,您還是回屋好好歇息吧?!?/p>
少年的視線落在她鬢角細(xì)碎的發(fā)絲上,眼神忽地柔軟不少。
“好,安心,我一定為你們做主。”他這番話無異于是在打那幾人的臉,王大牛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的十分精彩,此刻恐怕在心底懊悔就不敢惹惱這二人。
“錢郎中既愿意留在我院中,那便留下來吧?!睆堈裆衩孛氐男α诵?,清淺的笑容摸明顯讓錢郎中不安。
“多謝少主,在下一定竭盡全力讓您的身子逐步恢復(fù)!”錢郎中朝他深深行禮,面上恭維道。
張正沒吭聲,轉(zhuǎn)頭將虞羨與阿那然一同帶了出去。
清幽安靜的院子里,一雪白纖瘦的身影立于一側(cè),如屹立不倒的雪松。
“你們可知道錯了?”張正望著虞羨微微鼓起的腮幫子,搓了搓指腹,莫名覺著有些手癢。
“回少主,我不壓根知何錯之有!”她像是被氣急了的河豚,展露一身的刺。
“你錯就錯在不應(yīng)與他們糾纏,早該回來告訴我,也好叫我早些給你們主持公道?!?/p>
張正伸手彈了彈虞羨光潔滑嫩的腦門,見她瞪著黑葡萄般大的濕漉眼睛望著他,摸了摸鼻尖,有些后悔手上的力道沒個輕重。
“你呢,可知錯了?”張正輕咳兩聲,轉(zhuǎn)頭看向虞羨身后的黑衣少年。
他像是一道鬼魅,立于少女身旁時,更像是她的影子。
永遠(yuǎn)跟著主人的影子。
張正的眼瞳閃了閃,莫名不悅地抿起唇。望著眼前與他有八分相似的少年,看見他身上交錯的傷痕,亦有同感般有些牙酸。
“奴才早該一開始就攔下羨羨,不該讓少主為難?!卑⒛侨恢刂氐卮瓜履X袋,無論從何處瞧也只能看見他漆黑的頭頂,讓人看不穿摸不透。
張正點(diǎn)點(diǎn)頭,看了眼身后的小廝:“將房中的金瘡藥和修復(fù)膏拿來.......日后受了欺負(fù)皆要于我說。輕易讓旁人踐踏,并不會讓屑小讓步,只會叫他們愈發(fā)囂張?!?/p>
“知道了么?”他抬起如月光般清冷的眼眸,依次望向二人。
虞羨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見他又開始咳嗽,眉間不禁浮現(xiàn)出擔(dān)憂焦急。
見張正竟讓錢郎中如愿留下,虞羨按捺不住心底的擔(dān)憂,微蹙著眉開口。
“少主可知那錢郎中就是一個廢物草包!今個兒他熬制的湯藥,壓根就不適合您的體質(zhì),更何況其中還添加了......”
張正發(fā)白的薄唇微彎,眼底浮現(xiàn)出貓捉老鼠時的游刃有余勁兒:“這樣的人,留在眼皮子底下才更安全。若他做出糊涂事,主動權(quán)在我們手中更有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