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后續(xù)：驚鴻雪

張小凡聽得此言，心中著實對她生起了一股敬意。

“放心，明日就可以帶你去通天峰找蕭師兄，青云已經(jīng)有人預(yù)測到了云易嵐?jié)撛诘囊鈭D，所以應(yīng)該不會太難。”張小凡笑道，“而且你別怕，有我在，大竹峰小竹峰可以接受你，你可以放心呆在青云，與驚羽在一起生活?！?/p>

被張小凡這樣一說，林驚羽不禁低罵道：“臭小子，你怎么能這樣……”

“多謝師兄！”燕虹早已料到林驚羽要說的話，便沒有給他說出來的機會。

經(jīng)過張小凡和宋大仁的商議，宋大仁去通天峰向掌門匯報林驚羽和燕虹的事，回來以后給林驚羽和燕虹安排了住處和會面的基本細(xì)節(jié)。

……………………

焚香谷。

“瑛火，雖然你的記憶還沒恢復(fù)，但為師覺得谷中這些隨你長大的人或景致應(yīng)當(dāng)會勾起你的回憶，不知這兩天你在谷中隨李洵處理門派事務(wù)，可還順手？”

云易嵐看著剛剛進(jìn)來已是一身紅衣的陸雪琪，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自己也開始喜歡這個悟性絕佳的女子，若不是有更重要的用途，相信她會比李洵更適合繼承他的衣缽。

陸雪琪答道：“回師父，這里的人和物我都不記得，我也不知何時才能恢復(fù)記憶。倒是我和師兄在一起他像是什么也沒有做，很單調(diào)。”

其實這也不怪陸雪琪，她這樣說實在無法讓人反駁。本就不屬于焚香谷的她，呆在這里總覺得有些古怪，不論云易嵐還是李洵，說起話來很不自然且有時會互相矛盾，這些陸雪琪都看在眼里，卻因自己失憶的緣故無法深究。但她總能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有問題，相信總有一天真相能浮出水面。

但最讓陸雪琪在意的，卻是那個每日都會出現(xiàn)的夢境。她雖然不知道其中的那個女子叫什么，雖然看不清她的外貌，陸雪琪卻可以肯定，此人是自己所熟悉并與之密切相連的。只是里面發(fā)生的一切并不在焚香谷中，夢中的人和房屋山路，一草一木都是熟悉而溫和的。而那個在七脈會武上與自己舍命一搏卻在最后莫名收手的人，讓她不禁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時，云易嵐輕咳一聲，繼續(xù)說道：“瑛火你說得不錯，自從不久前你修行天火的時候不慎壞了心神，為師便一直自責(zé)。你在谷中本是悟性極高的女孩子，可是你一醒來，損失的不光是記憶，還有你這三十多年來的生活……唉，或許你一身的修為也都白費了！”

陸雪琪聞言，不禁搖頭道：“不，我的修為還在，并且所有的心法招式依舊爛熟于心，師父你不必自責(zé)?！?/p>

“依舊爛熟于心？”云易嵐忽然提高了聲音，他上前一步，欣喜道，“你可還記得太極玄清道？給為師展示一下好么？”

陸雪琪抓著頭想了一想，有些為難道：“敢問師父，太極玄清道是什么？”

“這就是?！痹埔讔姑靼钻懷╃饕欢ㄊ峭司唧w的名字，便伸出右手，上面緩緩凝聚了一層青色屏障，里面一白如絮狀的太極圖正緩緩轉(zhuǎn)動，整個樣式似有實體一般凝而不散，赫然是太極玄清道之上清境界。

“原來如此?！标懷╃骰腥淮笪?，同樣伸出一只手弄出了一抹青色。

“你用全力來施展一下。”云易嵐的眼睛里倒映著陸雪琪瑩潤的手掌，顯然他想要的便是見識那傳說中的上清境。

當(dāng)云易嵐看到陸雪琪所施展的上清境以后，一面在心里狂喜，一面抓住陸雪琪的肩膀，欣喜道：“快，告訴師父深入這一層的要訣是什么？”云易嵐抓住陸雪琪的肩，強忍住心中的興奮，大聲問道。

然而，陸雪琪并未直接回答。

她本要開口，忽然頓了一下轉(zhuǎn)而問道：“師父，你本應(yīng)該更清楚這其中的要領(lǐng)，為何反過來問我？”

“這，瑛火你不知道……”云易嵐聞言，臉上忽然閃現(xiàn)出一絲緊張，隨后他呵呵一笑才繼續(xù)說道，“失憶之前的你還未突破瓶頸，而這些天你所服用的藥物多少會有增加修為的用處，所以為師要你現(xiàn)在一試成果。既然做到了你就盡快將其中的要訣說出來，我好進(jìn)一步點撥與你。”

盡管云易嵐說了這么多話，但陸雪琪眼中的疑惑不減反增，只是礙于在師長面前才無法明說。不過話說回來，陸雪琪倒真的無法滿足云易嵐的要求。

“其中的要訣我雖然知道，但恕我無法組織語言來說清楚?！?/p>

云易嵐不禁眉頭一皺，而他卻并沒有就此失去耐心，反而靠近一步，含笑道：“無妨，你慢慢想，為師有得是時間。”

看到云易嵐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陸雪琪感到不妙。還好這些天她閑來無事，也練就了一招金蟬脫殼的本領(lǐng)。

“師父，我的頭有些痛，要不你等等，或許等幾天我就能想起來！”

云易嵐猶豫片刻，最后點了點頭，沒有糾纏。

他知道陸雪琪在焚香谷的時間，和她的生命已經(jīng)不多，并且步入太清境，會給偷師青云的他增加勝算。然而由于上官睿莫名其妙的一去不返，恢復(fù)自我意識的陸雪琪決不可被勉強，唯有循循善誘，用時間消磨她的疑慮，才是上策。

“既然這樣你就先回去休息。過幾日你就完全恢復(fù)先前的身份，與你李洵師兄在一起?！?/p>

告辭云易嵐后，陸雪琪從房間里出來，見李洵沖她招手，看來是等待已久。

陸雪琪朝他走去，而李洵像是對此地十分忌憚，以至帶她走出這里很遠(yuǎn)，才開口說話。

“師父問你什么了？”

“太極玄清道的要訣?！标懷╃髡f到這里，忽然好奇地看著李洵問道，“對了，師兄不是也會么？”

“我，我不會……”

李洵明白太極玄清道的出處，也明白云易嵐的意圖不可隨意泄露，但他還是實話實說了。

“為什么？”陸雪琪聽出端倪，毫不客氣地追問起來。

這位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師兄，陸雪琪對他向來是有話直說，分外信任的，雖然她自從醒來后沒有見過幾人。

面對著疑惑的陸雪琪，李洵總算找到了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解釋。

“師妹，這可是谷中最難的心法，你的天分比我強太多，所以你會的我未必能懂?！?/p>

陸雪琪含笑點了點頭，顯然并不在意李洵所說的天分之別，她隨李洵的腳步一同朝他不遠(yuǎn)處的房間走去，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打趣起來。

“師兄……”她刻意拉長聲音，將李洵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來以后，輕聲問道，“可不可以告訴我，在焚香谷中有沒有你喜歡的女子？”

李洵聞言，忽然駐足回頭，當(dāng)他看到一副狡黠模樣的陸雪琪時，不禁心神一震。

他不知道張小凡是否見過陸雪琪現(xiàn)在的神情，說來陸雪琪雖然憑借逆天的意志消除了體內(nèi)殘存的巫術(shù)，但空白的記憶多少會讓她的性格發(fā)生變化，以至于回到最初的境界。

最重要的是，在李洵的照顧以及保護下，換做任何人都會安心釋懷。

“師兄？”陸雪琪打量著李洵，以為他不敢說，便開口催促道：“到底有沒有？”

“沒有，真的沒有！”這句堅決的回答，別說陸雪琪，就連李洵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因為他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說出這樣清脆有力的話。

那遠(yuǎn)在青云的人，我借著月色望眼欲穿，卻始終無法尋到你婀娜的身影。

如有一日千言萬語化為了淡淡一笑，那一定是你站在我面前，我默默看著你。

就當(dāng)李洵正在回味的時候，沒想到陸雪琪又提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他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么我，我可有喜歡過誰？”陸雪琪睜大眼睛等待著李洵的答復(fù)，在她的臉上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抹紅暈，極是可愛。

“你……”被問及這個問題，李洵猶豫了。

要讓他親口說出張小凡的名字，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怕一旦陸雪琪追問下去，無論是真相還是謊言，他皆難以回答。

就在此時，他忽然察覺自己的停頓竟引來了陸雪琪的變化，她的眼眸瞬間變得黯然，或許這個變化只是李洵的主觀臆斷，但他還是心軟了。

他相信，陸雪琪總有一天能恢復(fù)記憶，回到張小凡的身邊。在她記憶全失的時候，不是最需要找回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的時候嗎？

雖未說出張小凡，但他也沒有隱瞞。

“是的，有一個人你一直深愛著。”

陸雪琪聽了，出奇地沒有再問下去。只見她的牙齒正輕咬著朱唇，目光流轉(zhuǎn)，顯得激動異常。就像是某個大膽的猜測，終于得到了證實。

………………

青云山，玉清殿。

“張師弟，你們先不要說話，隨我來?！?/p>

令張小凡等人詫異的是，蕭逸才只是見到燕虹，不等他們開口便從座位上起身，沿后廊向外走去。

蕭逸才走到自己的房門前，轉(zhuǎn)過身來笑道：“請到里面一坐?！?/p>

目送張小凡和林驚羽走到里面，燕虹卻在原地遲疑，她清楚面前的這間房屋是什么地方，首次涉足青云著實讓她受寵若驚。

林驚羽沒給她發(fā)愣和感慨的機會，一伸手就把她拽了進(jìn)去。

蕭逸才為三人倒好了茶，坐在他們對面的位置，問道：“既然燕師妹隨你們而來，可是事關(guān)焚香谷？”

“不錯?！毖嗪绲?，“不只是焚香谷，還有陸雪琪，天音寺，南疆甚至天下的安危！”

聽到此言，蕭逸才出奇地鎮(zhèn)定，只是對其中的一個分外關(guān)注，他的目光也投向了張小凡，當(dāng)今的第一人，也是整個青云最特別的存在。

“張師弟，我近來聽說陸師妹失蹤，想來是真的了?！?/p>

張小凡點了點頭，將陸雪琪自被上官睿帶走直燕虹離開的事情簡要說了一下，等待這位掌門的回應(yīng)。

見蕭逸才沉默不語，林驚羽心里沒有了底，堅定道：“蕭師兄，此事至關(guān)重要，刻不容緩，我愿意以性命擔(dān)保燕虹來到這里，是為了幫我們救出陸雪琪，并阻止焚香谷的陰謀！”

“驚羽……”燕虹聞言，忍不住用手碰了林驚羽一下，因為她明白蕭逸才作為青云掌門，遇事必會從多個方面考慮，尤其在這種特殊關(guān)頭更是如此。

不過，蕭逸才的眼中卻沒有多少疑慮，他打量了燕虹一番，平靜問道：“燕師妹，能夠告訴我你為何要站在與焚香谷相對立的一方？”

對于這個問題，燕虹顯然經(jīng)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回答起來也十分在理。

“我不是在對抗焚香谷，而只是谷主云易嵐?！毖嗪缯f到這里喝了一口茶，穩(wěn)定心神后繼續(xù)說道：“如果換做二十六年前，我又怎會如此……十六年過去，很多事情都變了。在死亡沼澤，呂順師叔忽然改變了計劃，不惜一切代價，只為奪取天帝寶庫中的一切，而不管魔教和你們以及天音寺所有人的死活；為了把青云變成焚香谷的傀儡，不惜鼓動道玄背叛青云，自毀長城；獸妖浩劫來臨，谷主為了保存有生力量，竟直接逃至青云山上，而讓獸妖毫無任何阻攔來到中土，害無數(shù)人白白死去。后來谷主為騙取巫術(shù)，不惜舍棄焚香玉冊，為了將小凡師兄和你們引入圈套，竟然抹掉陸雪琪的記憶……這些事情我看不下去，即便這一次焚香谷被滅門，我也不想這種事情繼續(xù)發(fā)生?！?/p>

說到最后，燕虹的眼角已經(jīng)濕潤。直到登上青云，面對蕭逸才的時候，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不光是自己永遠(yuǎn)也不能再回到焚香谷，就算有朝一日自己后悔了，那時候焚香谷也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

真的要將這些陌生人，帶到自己從小到大如家一般的焚香谷，并幫著這些陌生人把焚香谷徹底毀掉么？

僅僅是為了心里的正義和原則，又或是所愛的人？

即便如此，為何非要途經(jīng)自己的雙手？要知道，這上面還沒有沾染鮮血。

“虹兒，別哭，有我在……”林驚羽環(huán)住燕虹的肩，安慰起來。

這時候，不等蕭逸才開口，張小凡忽然提議道：“如果大戰(zhàn)無可避免，那我們就盡可能爭取焚香谷的人，唯獨消滅云易嵐。”

“但愿如此。”蕭逸才笑道，他頓了一下，忽然語氣變得深沉了許多，“其實家?guī)熒霸嬲]過我，當(dāng)魔教凋敝，天下重歸平靜之日，便是云易嵐翻云覆雨之時。這十多年來我一直靜觀其變，從未松懈?！?/p>

蕭逸才的話，使得張小凡等人倍感意外的同時萬分欣喜，如要發(fā)動整個青云的力量，那么這位年輕的掌門是必須要經(jīng)過的一道屏障。

“蕭師兄，這么說我們就可以盡快準(zhǔn)備好，去救陸師妹，阻止云易嵐了？”林驚羽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拉著燕虹的手激動道。

不僅是他們，就連一向冷靜的張小凡也直直盯著蕭逸才，希望他能用最快的速度召集整個青云一同商議對策，雖然他是才得知陸雪琪被困在焚香谷，但他不想再等了。

只是，剛剛還讓他們大喜過望的蕭逸才，卻又忽然說出了四個字。

“絕無可能?！?/p>

“你說什么？”張小凡的聲音陡然升高，他強壓怒火質(zhì)問道，“難道我們這樣做有什么不妥么？你要知道以現(xiàn)在的狀況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而且雪琪她身處在危險之中，她好歹也是小竹峰……”

“我也想救她，也相信你們所說，更想殺上焚香谷，阻止焚香谷的陰謀?！笔捯莶糯驍嗔藦埿》驳脑?，“但是青云多年來有個規(guī)矩，除非針對魔教，否則我們不可主動進(jìn)攻，雖然焚香谷正醞釀一場卷入我青云的陰謀，但在他們沒有行動之前，我們率先動手實際上是不合情理的，到那時焚香谷大可一改態(tài)度將計劃取消，以此來反打一耙。”

林驚羽完全沒有將這些話聽進(jìn)去，他看了一眼張小凡，說道：“可是，這些都沒有青云以及天下的安危重要！蕭師兄我向來敬重你，希望你能當(dāng)機立斷……”

“聽我說完！”這一次，語氣向來平淡的蕭逸才拍案而起，將桌上的一個茶杯震到地上摔了個粉碎，“青云還有一個規(guī)矩，如果要主動出擊，除通天峰外，六大支脈至少要有四脈支持方能通過，而你們除了大竹峰和小竹峰，還有誰支持你們？雖然曾師叔堅持警惕焚香谷，但我可以肯定，他的選擇只會是以守為攻，就算其他幾脈支持你們的提議，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到頭來還是無法救出陸雪琪！”

“這樣說來，沒有辦法了么？”張小凡問道。

“還是有的?！笔捯莶趴聪蜓嗪?，緩緩道，“燕師妹，事情的成敗在于你能否讓所有人真正知道焚香谷的陰謀，而且與你一樣，感同身受?！?/p>

（未完待續(xù)，1月第二更，燕虹高光時刻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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