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皇帝病重。
后宮眾人面帶哀色。
弦月知道,她們并不是在為夫君哀痛,而是在為她們自己。
皇帝若是駕崩,那些有子嗣的妃嬪還好說,下半身還能有個依托,可是那些沒有孩子的嬪妃,后半輩子可真就是孤苦無依了。
她冷眼掃著在下首哭哭啼啼的妃子,高聲呵斥道:“都哭什么?皇上還在呢!”
“皇上病重,太醫(yī)囑咐了要靜靜安養(yǎng)。自今日起,無論哪個宮的嬪妃宮人來請安, 都得先來見過本宮,問過了太醫(yī)才能來覲見?!?/p>
“各宮的妃嬪,更是要管好自己的皇子和公主,稚子年幼,若驚擾了皇上,這個罪責(zé),可不是由本宮來擔(dān)當(dāng)?shù)?!若是有誰妨礙到了皇上的圣體康健,就別怪本宮不顧昔日的姐妹情分!”
端貴妃和敬貴妃聞言皺眉。
她何必如此疾言厲色?嚇得低下的妃嬪大氣也不敢出。
但想到年世蘭向來是這樣的脾氣,從前在王府時(shí)就沒少受她的氣,想來,心中又多定下來幾分。
惠妃在宮里還能和弦月多說得上兩句話,走上前來,貼在她的耳邊小聲道:“本宮與敬貴妃在孫答應(yīng)宮中附近撞見她與侍衛(wèi)私通,要是讓皇上在病中知道了,他的病怕是又難好了?!?/p>
弦月微微點(diǎn)頭,“是啊,本宮真是怕皇上聽見啊?!?/p>
她輕輕拍了兩下眉莊的手,跟著頌芝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皇上的寢殿內(nèi)。
坐在皇上的床邊,候著他幽幽轉(zhuǎn)醒,“皇上,您終于是醒了。”
“皇貴妃來了多久了?”
“臣妾放心不下皇上,一直都在皇上身邊伺候著?!毕以氯崧暫宓?,邊說著,邊從頌芝的手中接過一碗?yún)?,“皇上,這是小廚房備下的參湯,您喝了好舒服些?!?/p>
“嗯。”
皇帝有氣無力的點(diǎn)頭,任由弦月將手中加了東西的參湯一口一口的往自己的嘴里灌。
弦月見參湯見了遞,將碗遞給頌芝,暗示她迅速處理掉。
見她人已經(jīng)出去,弦月才裝作惶恐的問道:“皇上,臣妾有一事聽來,實(shí)在是惶恐,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想著請示皇上。”
皇帝還不知所謂何事,還以為弦月在和她調(diào)笑。
于是硬生生的扯起抹笑來,問道:“你代為掌管后宮那么多年,不管是什么事,朕都信得過你?!?/p>
“敬貴妃與惠妃經(jīng)過孫答應(yīng)殿外時(shí),聽到草叢之中有異動,本以為是宮中的宮人私下不檢點(diǎn),誰知走過去一瞧,竟是孫答應(yīng)與侍衛(wèi)在草叢中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p>
“兩人大汗淋漓,孫答應(yīng)的赤色鴛鴦肚兜還別在那個狂徒的腰間呢。”
弦月話音還未落下,床上的皇帝就拽緊了被褥。
他勉強(qiáng)的抬起頭來怒視弦月,兩只瞪得和銅鈴辦大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殺了她!殺了她!五馬分尸!”
弦月依舊平靜,“是,臣妾都按皇上的意思處置。”
她眉眼都恭順的垂著,還沒等皇上緩過氣來,那邊話鋒一轉(zhuǎn),又繼續(xù)同皇上說道:“臣妾從前聽聞,皇上很是擔(dān)心菀貴妃所生的弘曕和靈犀是否真是皇上血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