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時的霧很重,不過這并不影響我什么,只是回來時總是身上潮濕,并不舒服,便是撐了傘也一樣,這個感覺我很久都沒習慣。
吾名洛衡,已經(jīng)在這個星球生活有六百年之久。我去過的星球太多,所以連這個星球的名字也不太記得了,想來也沒什么記著的必要。至于為什么選擇在這個星球居住,許是命運使然吧,當初與奈何路經(jīng)此處時忽感一陣沒來由的疲憊,于是決定在此處休息一會。
這一休息,就是六百年。
六百年不長也不短,卻足夠改變許多事,我也說不明白一向做事三分鐘熱度的我,為何能忍住六百年生活的單調(diào)厭倦。
我已無歸宿之地,漂泊于世間。但我明白,既便是我這種人,也終是要舍下過去,隱入人群,歸于塵世。
浮世終歸塵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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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我依然沒去散步,一上午渾身都不舒坦。
“所以你為什么不去呢?!眲偲鸬哪魏未蛑仿犖艺f完,然后反問道。
我看向百葉窗外白茫茫一片水霧,是揮揮手上都會凝結(jié)水露的程度。
“可是衣衫又濕了的話,一天都不舒擔。”
奈何翻了個白眼,她最近似乎對我益發(fā)不耐起來,我猜測許是孩子最近叛逆期到了,也就沒和她多見識。
我咳了兩聲換了個話題:“你聽說了那個戰(zhàn)神島嗎?”
“噢,最近咱屋后海上漂起的那個小島啊?!蹦魏涡牟辉谘傻耐姘贤恐麧{,厚厚一層的我看著都牙疼。
奈何咬了口面包,臉上終于露出滿足的神色,然后她側(cè)頭看向我。
“怎么,你對那上邊的那個說是能實現(xiàn)愿望的什么……阿瑞斯水晶感興趣?”
我搖頭,我的愿望如果只靠一塊破石頭就能實現(xiàn),那我到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一切,豈不是太過可笑。
奈何哦了聲,嘆口氣故作可惜狀。
“也是,大名鼎鼎的一刀嘎可不屑于參加這種小場面?!?/p>
我皺起眉,不太高興,倒不是因為她有些嘲諷的語句。
“我說過了,不要叫我那個稱呼?!?/p>
奈何不太在乎的敷衍著嗯兩聲,擺了擺手。
“怎么,我覺得那群鴨子叫的挺溜的呀?!毖粤T,她繼續(xù)啃甜得發(fā)膩的面包。
為什么說是鴨子呢,因為一刀嘎這個稱呼,洛衡對決時看戲的人常會高呼這個稱呼,然后洛衡撥刀到對決高潮時,四周人的呼喊也由“一刀嘎!”變成震天動地的一聲聲“嘎!嘎!嘎!”
我沒再理她,暗罵了一句沒心沒肺的玩意兒。
午時,霧緩緩散了,今天的天氣并不太好,耳邊隱有雷鳴,像是戰(zhàn)神島發(fā)出的動靜,不過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不殃及我這塊小小的樂土就好。
我還是撐了傘出門,街上的游人并不多,大多因大雨行色匆匆,所以我一眼便能明顯注意到那個小劍客。
它背著幾乎與它等高的大劍,雨中緩慢悠哉的步伐與行人形成了明顯的對比,一瞧并知道他不是這個星球的人,近來因為那個戰(zhàn)神島的出現(xiàn),我對這種異鄉(xiāng)人早已司空見慣了。
走近時,它似乎看了我一眼,探究的神情后是一閃而過的驚異,我與它擦肩而過,并沒有在乎它眼神后的深意。
才走幾步,身后隱隱有聲音傳來:“澤百爾斯特…”
聽見這個陌生的名字,我卻莫名生出一股厭惡感,我壓下心中的不適繼續(xù)向前行走著,身后的人又喚了一聲這名字,我瞥了一眼周遭,并無旁人,然后才轉(zhuǎn)身看向那小劍客。
“你在叫我?”我詫異的看著面對不過到我腰間的小孩。
“澤百爾斯特…”那小孩征征的看看我,似是不可置信,聽見這個名字,我心中那莫名的厭惡感更重,于是語氣不善的開口糾正它。
“我不是澤百爾斯特?!?/p>
看它的神情,他并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他的眼神很復(fù)雜,我看不懂,我還未去探究這眼神的意味,它就忽而變成滔天的恨意。
“為什么拋棄我們?!”他厲聲質(zhì)問著。
“為什么丟下我獨自離開,明明我……”小劍客情緒激動地抽出身后的大劍朝我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