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帶回來的東西一一送給三人，跟蒼老許多的蘇夫人交代了學(xué)武的事情后便退出來。
蘇洛兒呆呆站在院中仰首望天，在那遙遠天幕上閃爍著的星星——逝去的先祖中會有蘇大人嗎？
她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笑意，自語：“人死如燈滅，怎么可能幻化為星星守護后代?！闭娌磺宄讲拍X海中給閃現(xiàn)過的大小獅子是從何處而來。隨即搖搖頭將荒唐至極的畫面驅(qū)趕出腦海，邁著輕快的步伐找到蘇謙。
“義父，洛兒有禮物送您。”想起蘇夫人對那首飾的愛不釋手，蘇洛兒開心極了。說罷，從隨身小包袱中掏出一個木盒遞給好奇看來的蘇謙。
一直溫和微笑的蘇謙將木盒打開后愣在原地，木盒里鋪著一層暗紅色錦緞，上面靜靜躺著一塊翡翠玉打磨而成的玉佩，成色上品，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大象圖案，寓意平安吉祥。
“洛兒任性上山學(xué)武，這幾年未能在義父身前盡孝，只愿義父平安喜樂，健康長壽。”學(xué)武的那幾年蘇洛兒無法分出太多的心思在其它方面，但師傅就那么撒手人寰后，她偽裝出的堅強的心墻瞬間崩塌。回來的路途有青魚一家陪伴，有兩個小包子的嬉笑，有順源鏢局那些鏢師們的熱鬧，她沒有感覺到悲傷。
可今日再次踏入不同以往的蘇家后，心底莫名升出一股悲涼，久久無法散去，尤其是見過蘇夫人后。
那個女人失去了自己心愛的丈夫，失去了蘇家的頂梁柱，一夜間差點白頭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兒子只能忍住悲傷將蘇無名拉扯長大，將其培養(yǎng)成下一個頂梁柱。
蘇洛兒方才近距離觀察蘇夫人氣色怕是堅持不了幾年，雖然有看大夫但也只說氣血有損，郁結(jié)于心，需長期調(diào)理。然而心病哪有那么容易。
“洛兒有心了?！碧K謙眼角淚花閃過，說話都有些顫抖，忍不住拍拍蘇洛兒的肩膀，十分欣慰。從蘇洛兒提回來那些禮物中就明白虎金生對這小閨女極為寵愛，且這是閨女的孝敬，反倒不好說錢財幾何，不若將懷里的那袋錢加到洛兒的嫁妝里，到時候一并給她，便繼續(xù)道：“義父我啊，能看到洛兒安全歸來就已滿足。日后定是要為洛兒尋一個好夫家，風(fēng)光出嫁?！?/p>
蘇洛兒：!!!∑(?Д?ノ)ノ
怎么就扯到嫁人之事了呢？
未等她有其他反應(yīng)，蘇謙皺眉思索道：“洛兒不記得生辰八字，倒是犯難。也不知洛兒你何時及笄？”
想起二師傅去年找到一個游方和尚，為自己測算八字時那個不解的表情和之后震驚的眼神，最后默默將生辰八字寫下囑咐幾句，吐出一口鮮血，踉蹌離去。
只留給蘇洛兒一句：“命運多舛，不必執(zhí)著?！?/p>
那時候她看著有些佝僂的背影好笑道：“究竟是誰執(zhí)著？”
思緒回籠，蘇洛兒挽起蘇謙的手臂神秘一笑道：“二師傅的老友曾為洛兒測算過，讓我一年后打開在看。離約定還有半月，到時便知。”
蘇謙詫異，而后了然：“既然是大師所言，那便遵循?！?/p>
“洛兒，可為少爺備禮？”兩人進屋后，蘇謙忽然想到傍晚時分蘇無名的羞憤，開口詢問。
蘇洛兒坐在一邊乖巧點頭：“今日天色已晚，洛兒明日給少爺送去?！?/p>
蘇謙點點頭表示這樣就好，兩人絮絮叨叨一陣子后蘇洛兒便關(guān)門回了蘇謙給自己準備的小屋：不大，但與在蘇府那段時日居住的房間布置相仿，勾起一些埋藏在深處的回憶。倒是睡了近段時間來最舒服的一覺。
可某個聽說母親和謙叔都收到禮物的、在書房讀書的小少爺分了心，滿懷期待透過敞開的窗戶偷瞄院門方向，只道趴桌子上睡著都沒等來。
隔天清晨，比雞起得還早的蘇洛兒還是和在山上一樣，跑步、打拳、扎馬步、練劍，一套下來近一個時辰，天色微亮，蘇家為數(shù)不多的仆人也紛紛起身開始一天的活計。蘇洛兒洗漱后為行事方便，換回男裝，對著鏡子照了照，嗯嗯，還是那個帥氣的少年郎。
小心翼翼抱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去蘇謙院里吃早飯。
蘇謙瞄了眼顯眼的木盒，帶著點檸檬味道：“這是送給少爺?shù)亩Y物？”
正吃了一口包子的蘇洛兒腮幫鼓鼓，只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喝了一口粥水將飯食下咽后道：“這可是師傅好友送來的好東西，師傅用不到，想著洛兒還會回來，就交給洛兒了。”
蘇謙忽然想到昨日蘇洛兒提到已故的師傅虎金生時眼中的落寞，心下一痛，微微嘆氣，收起一丟丟的醋意笑道：“吃飽就去吧，少爺今日還是要去夫子那里的?！?/p>
“嗯嗯?！碧K洛兒加快吃飯的速度，而后隨便一抹嘴抱著盒子飛奔出去。
蘇謙在后面爾康手：我軟軟糯糯的小閨女怎么就打扮成少年郎的樣子！
想起早飯前蘇洛兒信誓旦旦地說：“洛兒是護衛(wèi)。”蘇謙一陣無力，罷了罷了，隨她去吧，有洛兒在身邊，少爺會少很多顧慮。
蘇家門口，青石抱著一個書袋等著蘇無名，蘇無名頂著眼底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正低頭挨訓(xùn)。蘇夫人也明白蘇無名是因為蘇洛兒回歸分了心，沒想到影響有點大，竟是無法安眠？這可不行，蘇洛兒再好也只是個戶奴，最多是個通房丫頭，不能再多。何況想想蘇洛兒口中的“護衛(wèi)”一說，蘇夫人伸手揉揉太陽穴，這等……算了，以后注意便是。
正想著，就感受到身旁一道勁風(fēng)刮過，被風(fēng)瞇眼的蘇夫人緩了一會兒才睜眼，瞧著眼前禮貌的少年郎疑惑：“你是何人？”
“夫人早，我是洛兒啊。”蘇洛兒用自己的聲音向蘇夫人請安，一邊不明白為何蘇無名眼神那般幽怨。
蘇夫人一時氣急，甩袖低喝：“打扮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
蘇洛兒維持著面上恭敬，淡淡笑著不卑不亢道：“洛兒習(xí)武本就是為了有資格勝任護衛(wèi)一職，敢問蘇夫人，哪家護衛(wèi)打扮成小女子模樣？少爺要去讀書備考，身邊跟著一個侍女怕不合適。”
蘇夫人一噎，雖不滿，但考慮到蘇家現(xiàn)在的情況，多個護衛(wèi)也好。想著私下里兩方都叮囑幾句便是，于是對蘇無名道：“無名明年鄉(xiāng)試，不可為外物所紛擾?！?/p>
一邊死死盯著蘇洛兒的蘇無名臉色一白，明白母親苦心，低頭應(yīng)是。蘇夫人見此露出滿意神色，緩緩離去。
蘇洛兒朝旁邊看呆的青石一個小臉，又看看臉色不好的蘇無名，抱著木盒一步上前將其送出：“少爺，這是洛兒為您準備的禮物?！?/p>
蘇無名心中大喜，原來洛兒給自己準備禮物了，為什么昨夜不送來？
“昨夜？”蘇洛兒不是沒看到蘇無名眼底的青黑，以為是讀書辛苦才這樣，沒想到是因為自己熬夜，心虛解釋道：“義父說少爺備考辛苦，晚上不是讀書就是早早休息，洛兒便不好前去打擾。再者，昨個兒時辰不早了……那個，洛兒不好去少爺院里?！?/p>
其實現(xiàn)在的蘇家并不大，但因為要為蘇無名創(chuàng)造良好的讀書環(huán)境，生生分了好幾個小院，真的小……
沒想到把心里話說出來的蘇無名不知想到什么，耳根紅了紅，二話不說將木盒接過就打開來看。雙眼中的欣喜抑制不住，嘴角也壓不下去，抬頭對上蘇洛兒期待的杏眸輕咳一聲道：“本少爺很喜歡，就寬恕你昨夜之過。走，隨本少爺去書院?！?/p>
蘇無名將木盒交給青石，拿過書袋對蘇洛兒招招手便滿面紅光邁步而出。蘇洛兒嘴角抽抽，壓住想要揍人的沖動，心中默念：自家少爺不能動手，不能動手。
于是，蘇無名書院中的樹上多了個藍衣少年郎，書生們在屋里念書，藍衣少年郎無聊地躺在樹枝上晃蕩著一條腿，有些書生好奇便偷瞄幾眼，被嚴厲的夫子叫起來回答問題，并在答錯后給其兩手板。但這樣下去不大好，夫子緩緩走出，對著樹上叼著一根雜草的藍衣少年郎道：“院長答應(yīng)留你在此，并不是讓你影響學(xué)子。趕緊下來。”
正神游天外的蘇洛兒斜眼看了下神情嚴肅十分不滿的清夫子，想想自己之所以能待在書院里全靠師傅留給自己的信物，得院長同意才達到目的，萬不可給師傅丟人，一言不發(fā)躍下樹來，將口中雜草丟在一邊，對清夫子恭敬行禮，道：“打擾到夫子不是蘇洛本意，夫子海量不與我這等武夫計較?！?/p>
而后抬眼看看面色緩和不少的清夫子，低聲詢問：“夫子，蘇洛能和他們一起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若一同聽課，自然該交的束脩不會少。
“胡鬧。”清夫子不會認為這自稱護衛(wèi)的蘇洛是什么讀書的料子，但瞧著蘇洛兒眼中的水光，像極了自家小孫女求自己買點心的模樣，不由心下一軟輕咳兩聲勸誡道：“若是真心想學(xué)，就坐在屋中最后的位置，莫要搗亂。”清夫子轉(zhuǎn)身進屋，讓一眾看到蘇洛兒帥氣下樹的學(xué)子們收回崇拜或不屑的眼神，紛紛當(dāng)起鵪鶉。
蘇洛兒不介意清夫子的告誡，坐在屋中沒有那些許煩人的蟲子就好，于是直起身子移步屋內(nèi)，無視蘇無名“你要做什么”的詢問目光，坐在最后的空位。
清夫子看著又要燥起來的學(xué)子，呵斥兩聲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在后面悠哉的蘇洛兒，將備用的一份書簡扔給她。明明是側(cè)頭看窗外風(fēng)景的蘇洛兒穩(wěn)穩(wěn)接住，清夫子眉毛一挑，眼中多了些詫異與欣賞：這小子，身手不錯！
一天學(xué)習(xí)結(jié)束，就算優(yōu)秀如蘇無名也感覺大腦暈乎乎，轉(zhuǎn)頭瞧了眼離他兩步遠四處張望的蘇洛兒，沒好氣道：“洛兒，下次不可這般任意妄為，要是惹夫子生氣，沒有好果子……”
話未說完就被蘇洛兒一個哈欠打斷，她雙手放在腦后慵懶道：“少爺放心，蘇洛不會連累少爺?！狈讲乓呀?jīng)跑去和院長報備過了，只要她不亂來，沒什么大問題。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對了，少爺，以后在外就叫我蘇洛，畢竟我是女扮男裝，萬不可暴露身份?！彪m說女子地位沒啥大的改變，到底比之前稍稍寬松些，但和男子同上私塾是萬萬不可的。
盡管蘇洛兒如今的身份是護衛(wèi)，若被發(fā)現(xiàn)也會連累蘇無名。
蘇無名心中一緊，神情認真地看著在他耳邊低聲囑咐的蘇洛兒，心中卻想著：看來山上得到日子不錯，洛兒皮膚好好，還有細小絨毛……
蘇洛兒感覺自己被身邊人盯著，快要燒出個洞來，不明白蘇無名又發(fā)什么呆，一巴掌拍在蘇無名后背，蘇無名一個踉蹌向前，惱火地道：“你做什么？”
“少爺，不要動不動發(fā)呆，顯得很傻。”蘇洛兒毫不客氣。
蘇無名沒想到自己看得那么入神被她發(fā)現(xiàn)，耳根又紅了。然而蘇洛兒已經(jīng)跑到一個小攤販面前，用少年特有的嗓音說著恭維的話，將老板娘哄得笑顏如花，最后，蘇無名就見蘇洛兒嘴里叼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手里還拎著兩大包。
“你……真能吃。”蘇無名扔下一句便疾步朝家走去，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蘇洛兒叼著包子的呆萌樣真的好可愛。
被嫌棄能吃的蘇洛兒不以為意，吃飽才有力氣練武，吃飽才有力氣將身后鬼鬼祟祟的那幾人攔在某個小巷口。
“跟著我做什么？”跟她進小巷的幾個學(xué)子面面相覷，人呢？望著這群半大少年，想翻白眼的蘇洛兒從屋頂一落而下，就在幾人驚訝回頭時淡淡問道。
忽然覺得這幾個人很是眼熟，這不就是那日“秦兄”身邊的幾個不服蘇無名的書生嗎。
好巧！
“我們沒有跟著你，不要信口雌黃?！卑珎€少年激動反駁，差點破音。
蘇洛兒掏掏耳朵，表示這變聲期的少年音她受不了，毫無感情扔下一個字“哦”便大步離開。
不想說實話那就憋著。
幾人懊惱下不知怎么辦，待追出來就發(fā)現(xiàn)早已沒了蘇洛兒的蹤影，他們搞不懂這個習(xí)武少年的脾性，這么高傲？真不愧是蘇家人。
先一步回到蘇家的蘇無名跑回書房打算將蘇洛兒送他的文房四寶收起來，那些一看就不是凡品，他現(xiàn)在有些舍不得。
青石端著茶水進屋的時候瞧見自家少爺皺眉盯著那精致木盒，喊了兩聲，蘇無名沒轉(zhuǎn)身問道：“有人動過？”
青石反應(yīng)過來后急忙搖頭擺手道：“少爺，不是小人?！边@東西一看就是金貴的，他不敢動。
“誰來過？”嚴肅下來的蘇無名身上自帶氣場，讓青石不由后退半步，聲音有些顫抖道：“老夫人和總管早上來過?！?/p>
蘇無名一聽是母親來檢查蘇洛兒送他的物品，心中微感不適，但里面的東西都好好擺在那里，也不能前去質(zhì)問，要明白母親是怕蘇洛兒影響他。
“哎……”蘇洛兒一進門就聽到這一聲無奈嘆息，翻了個白眼，道：“年紀輕輕嘆什么氣？吃包子?！闭f罷，打開油紙將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塞進蘇無名嘴里，還遞給青石一個。
青石憨憨一笑道謝，便退出去幾口將包子吃掉，摸摸嘴角的油漬，感慨：“真香！”
蘇無名默默吃著包子，看向蘇洛兒欲言又止。
“有事？”
蘇無名將一個包子吃完擺手拒絕下一個，看著如同倉鼠進食的蘇洛兒好笑道：“晚飯不吃了？”
“吃啊。”蘇洛兒一臉“別開玩笑”的表情，這才哪兒到哪兒。
蘇無名無奈道：“看來以后我得當(dāng)大官，多賺錢才能養(yǎng)活你?！?/p>
蘇洛兒一愣，這話聽著怪怪的，但不知哪里奇怪。只是拍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再說什么而羞惱的蘇無名道：“當(dāng)大官這志向可以有，但不義之財咱們可不能要?！?/p>
蘇無名望著蘇洛兒略顯瀟灑的背影，心中暗下決心。
之后一個月，如果不去理會每天都會存在的小尾巴，還算過得順利。有基礎(chǔ)、且異常聰慧的蘇洛兒成了清夫子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這讓嫉恨蘇無名的秦昭心中別扭至極。
終于，在休沐前一天，被清夫子留下的蘇無名和蘇洛兒兩人一前一后出門便遇到堵人的秦昭和支持他的學(xué)子們。
蘇洛兒對蘇無名道：“少爺，要我出手不？”
蘇無名想起那日莫名被秦昭打了一拳的事情，再看看身邊這滿眼興奮躍躍欲試的蘇洛兒，回憶著家中那碎裂的巨石，還是伸手阻攔：“別?！?/p>
蘇洛兒瞬間泄氣，踮腳便坐在墻頭，準備看戲。
蘇無名：<(￣ ﹌ ￣)> 就很氣，你不出手倒是幫我擋著點啊。
秦昭：o(?Д?)っ！這人真會飛？
下樹他見過，上墻也這么利索?。。?/p>
剩下的學(xué)子們：(｀?Д?′)ゞ
準備出門的清夫子：ヽ(｀Д′)?
“臭小子你給我下來，成何體統(tǒng)！”
蘇洛兒一個翻身便落回院中，幾步來到清夫子面前，近距離瞧他吹胡子瞪眼的還挺可愛。
“夫子好?！彼郧尚卸Y。
“你若不在墻頭上翻來翻去，夫子會更好?！鼻宸蜃由焓直愦颍惶K洛兒輕松躲過。
蘇洛兒委屈道：“不是我們不想走，是被人攔住走不了?！?/p>
秦昭和學(xué)子們：我去，這人居然告狀。
蘇無名：︿(￣︶￣)︿
清夫子：(￣ー￣)他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這個武功不俗、思想通透的蘇洛有時候真挺頑皮。
無法，抬步出來就看到以秦昭為首的幾個學(xué)子將蘇無名團團圍住，沉下臉就將這群人罵得狗血淋頭，不帶一個臟字。
跟在身后的蘇洛兒嘿嘿笑著，讓你們不找對地方，偏偏要在書院門口。還不忘在心中給夫子加油，夫子好厲害！??！
“……不想著好好讀書備考，盡搞這些拉幫結(jié)伙的東西，是能幫你們在鄉(xiāng)試中考到解元，還是能讓你們青云直上？”
秦昭等人低頭拱手，齊聲道：“夫子莫氣，我們知錯?！?/p>
蘇無名也跟著行禮，他知道夫子定會認為“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不如主動認錯，趕緊讓夫子放過他們。
清夫子白了一眼蘇無名，一扇子敲在探頭探腦看戲的蘇洛兒腦袋上：“知道你不會考取這些功名，但也是我們落楓書院的人，注意言行?！?/p>
蘇洛兒立馬站好，一本正經(jīng)道：“夫子說的是?！?/p>
清夫子：不氣不氣，這是自己留下來的學(xué)生。
“哼?！陛p哼一聲甩袖而去。
見清夫子遠去，書院大門也被小廝關(guān)閉，秦昭忽然上前一步對著蘇無名道：“聽說縣令之女相中蘇兄你了？”
蘇洛兒：嘖，這就攤牌了？哎呀，好像去瞅一眼縣令之女。
蘇無名微微蹙眉：“秦兄何意？”
秦昭一愣，看蘇無名眼中的不解不似作假，只好問道：“有人告訴我縣令之女想……”
被蘇無名抬手叫停：“字面之意無名了然，秦兄也道此乃傳言，不可盡信?！?/p>
秦昭面色稍稍緩和，又道：“那蘇兄你……”
蘇無名急忙否認：“無名從未與縣令之女有過接觸，更不會在備考這種關(guān)鍵時刻兒女情長。秦兄過濾了?！?/p>
被莫名戳了一刀的兒女情長的秦昭黑臉甩袖：“蘇兄不要忘記今日所言?！睅е嫔鳟惖膶W(xué)子們離開。
蘇洛兒輕嗤一聲：“還以為他是個上進的，沒想到……嘖嘖嘖?！?/p>
蘇無名眼中抱著手臂，一手還摸索下巴，眼中有著別樣異彩的蘇洛兒，怎么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伸手將她頭發(fā)揉亂：“少去看戲，乖乖呆在家里?！?/p>
扒拉掉蘇無名的手，沒好氣瞪了他兩眼，整理好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輕哼一聲也離開。
夜半時分，縣令家迎來一個小小黑影，這不速之客偷偷潛入縣令之女閨房，借著朦朧月色仔細打量著其相貌，最終悻悻離開。
“切，有那么好看？”蘇洛兒是真沒想讓那個豐神俊朗的秦昭這般在乎的女子居然如此……額么……清湯寡水，和她那平平無奇的縣令爹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知道秦昭看上她什么……哦，對了，還有縣令手中的便利不是。
夜色中，一個黑影飛檐走壁，嘴角勾勒出危險的弧度。
“那個秦昭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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