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白墻的低房,安靜地坐在河邊,古樸的石橋架在河面上。朦朧的細雨使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了,仿佛被蒙上了清薄的白紗。
沈成憶獨自一人漫步于鎮(zhèn)上,放空思緒。
上一次回到這里還是二十幾歲的時候,那次回來好像還是因為表弟要找工作吧。沈成憶的表弟叫做姜子儒,家里條件還不錯,學歷也不低,但脾氣卻陰晴不定的,導致沒有公司敢要他,最后自己去開了一個什么“水墨坊”?!岸b忊彙币煌娫挻蛄诉M來,沈成憶一看,正是姜子儒。
成憶一接通電話,就聽見姜子儒熱情地說:“沈哥,我聽說你回來了?”“嗯。”“那不如就到我這‘坊’來看看了?”不容成心拒絕,姜子儒就把定位發(fā)來了。
這水墨坊還挺博人眼球的,叫做復殿。店名是刻在一塊兒木板上的,掛在店門口頗有味道。
成憶輕笑了一聲:“你這坊為什么取得‘復殿’一名?!?/p>
姜子儒嘿嘿一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現(xiàn)在流行附庸風雅,這名字取越讓人摸不著頭腦,就越吸引人。”
看著姜子儒吊兒郎當?shù)臉幼?,成憶扶了扶額,說:“這總得有個寓義吧?”姜子儒卻不以為然。
兩人又調(diào)侃了幾句,便一起入了坊。
雖是周末,但也沒幾個人。
一圈轉(zhuǎn)下來,成憶不得不承認“姜老板”把這坊整得有滋有味兒、頗富古韻。什么筆架、毛氈、鎮(zhèn)子……應有盡有。
“欸,你可別小瞧我這地兒,一樓是寫書法、畫國畫兒的,叫墨雅廳;二樓就用來喝茶,叫豐澤樓?!?/p>
“豐澤?我看你生意挺冷清的?!?/p>
姜子儒白了他一眼:“我這叫不露鋒芒,說不定明天就成網(wǎng)紅打卡地了?”
“說不定……”成憶在心里默念道。
“姜老板,有人找你!”
“那,我就先失陪一下咯,沈哥。”
待姜子儒走后,成憶便自己參觀起來。路過一樓的工具房時,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將成憶吸引了。隨著聲音的源頭看去,是一個“青年”和幾個頭發(fā)蒼白的老人。幾人站在一起竟毫無違和感。
興許是好奇心作祟,成憶鬼使神差地湊了過去。一看便挪不開眼了,原來那個“青年”是一位和成憶差不多大的中年人,雖也有些許滄桑感,但看起來卻十分干凈利落,倒是有一種少年感。他畫畫的下筆同人一樣,干脆不拖沓。
一個年幼的女孩兒探出腦袋說:“宣潤哥哥,快幫我看看,這山是用染的好,還是皴的好?”
“用皴吧。”
一個老人摸了摸女孩兒的頭似怪非怪:“小瑩,人家牧主任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來陪我們這些老頭,就別打擾他了?!蹦桥浩财沧觳辉谡f什么。
“原來他叫牧宣潤啊。”沈成憶想。
待人群散去,成憶忍不住夸贊道:“畫得真好?!?/p>
宣潤一驚,抬起頭笑著說:“先生,你有什么事嗎?”這下?lián)Q成憶愣住了:“呃,方才見您落筆如流水行業(yè)云想來您是附近大學的美術(shù)老師,能否請教幾個問題呢?”
宣潤歪頭一笑:“‘抱歉’,我并不是美術(shù)老師,但是,我會 盡 力 回答你的問題?!?
成憶開始扯謊了:“我表弟天天吵著說要學書法和國畫,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老師,想問問您收不收徒弟?!?/p>
這時,姜子儒卻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了。
“牧主任!欸,沈哥你怎么在這兒?!背蓱浀淖旖俏⑽⒊榇て饋??!澳林魅?,這是我表哥,沈成憶;沈哥,這是XX醫(yī)院的醫(yī)生牧宣潤?!背蓱浻逕o淚,頗有一副??小時候撒謊被拆穿的感覺。對面的宣潤則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姜子儒把二人請到了包間里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