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座上,李響的臉色驟然間慘白如紙。
“可是,如果他們的錢......”綰瑤沒有說得太過直白,只是含糊其辭道:“那我也是用過了的?!?/p>
“可是,據(jù)我所知,你已經(jīng)很久沒跟他們聯(lián)系了吧?咱倆認識的時候,你還在上大學(xué),那時候你就是自己勤工儉學(xué)的?!?/p>
“但學(xué)費還是高叔叔給我交的?!?/p>
陸寒哭笑不得,實在是不理解綰瑤的腦回路,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現(xiàn)代社會搞什么連坐啊?
他也顧不得車上的兩個外人在了,而是小聲哄著綰瑤,又是講道理,又是談感情的。
只有安欣注意到了李響的異樣,將后面的小夫妻送回家后,他從口袋里拿出一盒煙:“抽一根?”
李響拿了過去,卻沒有點燃。
安欣問道:“你這是傷春悲秋什么呢?”
“你知道什么是悔之晚矣嗎?”李響在這個深夜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剛才綰瑤說的那些話,擔(dān)憂的那些事,全都是當年他知道了綰瑤是高家人之后對她說過的。
當初只覺得失望又氣憤,可是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這些話聽起來是這么地傷人。
可他之前從未意識到過,甚至在今天去找綰瑤讓她把陸寒從高家救出來的時候,他心中還殘留著這么多年的怨懟和不滿,直到陸寒說出那么一番話。
慚愧?。?/p>
他捂住了臉,遮住所有不該有的脆弱,他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竟然還沒有陸寒一個小年輕看得明白。
這么多年的意難平現(xiàn)在想起來實在是像個笑話,他失去綰瑤真是活該。
安欣木木地踩下了油門,今天真是接收了太多信息量巨大的消息。
他那小徒弟的漂亮媳婦竟然是高家曾經(jīng)的養(yǎng)女,而李響的初戀也正是她。
安欣不得不感慨,京海市還是太小了??!
感慨歸感慨,后悔歸后悔,生命沒有那么多時間留給每個人去感性,第二天,他們又投入到了緊急的辦案之中。
而綰瑤卻捏著高啟盛昨晚塞在她手里的紙條,撥通了一個電話。
三秒后,電話那邊被人接了起來,熟悉的吊兒郎當聲響起:“瑤瑤?”
綰瑤的聲音很是嚴肅:“你昨天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备邌⑹⒄f:“這事還真就是個誤會,咱們家誰不知道那小警察是你的人,還真能對他做什么不成?”
這話有幾分真,高啟盛自己都不敢說。
綰瑤自然也沒有相信,她只是繼續(xù)問:“你說陸寒是被人故意傷害的是什么意思?”
高啟盛報了個地址,說:“你要是想知道就來,隨便你?!?/p>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綰瑤捏著手機想了許久。
她琢磨著,高啟盛說的地址并不是什么偏遠郊區(qū),只是富人聚集的別墅區(qū)罷了,離市中心也沒有多遠。
畢竟是關(guān)乎陸寒的事,不管是真是假,對高家的手段她早就親眼見識過了,到底還是放心不下,索性打車過去了。
下車后,綰瑤才發(fā)現(xiàn),怪不得她覺得這地址熟悉,原來,當初她剛來到高家的時候,曾經(jīng)在這里住過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