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盛一開始還沒什么表情,在看到綰瑤瞪大了雙眼的時候,突然笑了,迅速低了一下頭。
綰瑤只覺得唇角一軟,隨后再也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來的時候店里已經沒人了。
“哎喲,姑娘你可醒了?!崩习迥镎f:“年紀輕輕的,什么來不及啊,可別想不開啊?!?/p>
這都哪跟哪?綰瑤和老板娘驢唇不對馬嘴地說了好一會兒,這才弄明白。
原來那倆男人把她扔在這里走人了,還和老板娘說她是一個和家里鬧別扭,離家出走的小姑娘。
看起來怪可憐的,然后就請她吃了碗面,哭累了睡著了,讓老板娘幫忙照看著些。
綰瑤又羞又氣,不用想也知道這么不著調的瞎話是高啟盛編出來的!
看她下次見了他,怎么算賬!
可是,她到了家才知道,這賬再也沒有機會算了。
高啟盛死了。
彼時,綰瑤正在給孩子喂飯。
她的大腦嗡地響了一陣,亂七八糟的畫面一股腦地出現在腦海中,有剛得知懷孕時的驚嚇,有陸寒抱著她肚子欣喜若狂的笑臉,有她對這個孩子的不確定和懷疑,還有她無數次走在婦產科走廊上的猶豫和僥幸,最后定格在高啟盛和她最后一次說話時的盯視。
她聽見陸寒說,高啟盛持槍綁架了高啟強,大罵高啟強出賣了他,楊健帶人把他們團團包圍后,還能聽見高啟強高聲斥責他,勸他迷途知返的話。
又以高啟強為人質,要求單獨約見李響,不知幾人在樓上發(fā)生了什么,最后二人雙雙墜樓身亡。
綰瑤幾乎覺得這些事像是一場夢,但陸寒的表情告訴她不是,甚至高啟強那邊也送來了高啟盛的葬禮請柬。
她渾渾噩噩地出現在葬禮上,看著前面那碩大的黑白色遺照,終于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那個頑劣不堪,一肚子壞水的男人,真的死了。
和高啟強語焉不詳的對話后,綰瑤差不多拼出了事情的真相。
吃飯的時候,高啟盛拿他的手機就是在發(fā)短信報警抓自己,他想替高啟強撇清關系,用自己的死為哥哥鋪路,更是給他們二人身后的黑勢力集團的做大做強打基礎!
“這我當然知道。”陸寒心疼地看著綰瑤蒼白的小臉,說:“不僅我知道,我?guī)煾敢仓?,在場的人全都知道,但又有什么辦法?沒有證據?!?/p>
是啊,沒有證據,綰瑤往他的懷里縮了縮。
“對了,我?guī)煾刚f下周讓我們一起去送李響最后一程,他家中也沒什么人了,不想他這時候還走的這么冷清?!?/p>
綰瑤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著李響的名字,苦不堪言。
當天,安欣找到了機會和綰瑤單獨相處,沉默著遞給了她一封信。
綰瑤在聽到陸寒說安欣專門提了她的名字時,其實就有了預感。
她接過那封信,遲疑了片刻才打開。
安欣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不由地回想起幾年前的小小心動,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幾乎已經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