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是一個關(guān)于江停父母的想法。
最近聽到句話叫“人生的分水嶺是羊水”,我本人也一直覺得像江停這樣優(yōu)秀的人他的父母肯定也很優(yōu)秀,我不相信一個活在貧困地區(qū)還吸毒家暴的人會有這樣優(yōu)秀的孩子。剛好前幾天刷到一個視頻,里面有句話說的是“難怪有故人之姿,原來是故人之子”,然后就有了這篇。
本文眾多私設(shè),并且由于我查資料查到知青下鄉(xiāng)是從1968年開始到1979年結(jié)束,秦川是在岳廣平回城之后出生的約1980年,但是中國緝毒警是1982年成立的,所以本文沒有考慮秦川,介意的可以離開了。
再說一遍!本文沒有考慮秦川!并且私設(shè)很多!介意的麻煩動動小手換一篇文章吧!
ooc致歉,本文6k+
看完了喜歡的話點個小愛心好不好
江停和岳廣平不光是上下屬關(guān)系,他們私底下也算是朋友。
曾經(jīng)有一年春節(jié)江停去岳廣平家里拜年,當(dāng)時正是午后,岳廣平在家里收拾東西,偶然翻到一個相框,也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起來。
江停提前和岳廣平打過招呼會在今天下午兩點左右過來拜年,這會一點五十,差不多了。岳廣平看看手中的相冊,想起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抱著一種試試看的想法把相冊拿進客廳倒扣在桌子上。
江停進來后先來是和岳廣平簡單寒暄了兩句,然后公事公辦匯報了一些工作和自己未來一年關(guān)于工作的想法,岳廣平和江停在工作上都是雷厲風(fēng)行的人,又能很快明白對方的意思,看起來是各方面聊了一堆,但事實上并沒有聊很久。
相框就倒扣在兩人眼前,江停剛坐下的時候看了一眼,知道岳廣平要和他說這個,但他不能主動問。工作聊完,岳廣平適時拿起相框遞給江停,“江停啊,你來之前我在收拾舊東西,剛好翻到這張照片。說起來啊,我都快忘了我年輕的時候是什么樣的。你看看,能認出來嗎?”
江??粗种械南嗫颉U掌锸侨齻€年輕人,兩男一女,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發(fā)現(xiàn)女生在偷偷往左靠,臉上還帶著一絲羞澀,而左后方的男生也在偷偷往前靠,臉上帶著和女生一樣的羞澀。他們穿著上世紀80年代的軍綠色警服,女生扎著辮子,男生留著寸頭。
左邊的男生和前面的女生江停不認識,右邊的男生一看就是岳廣平。和現(xiàn)在的岳廣平相比,年輕時的岳廣平要瘦得多,視覺上看起來也要高些,臉看著很白凈,沒有皺紋,整張照片上也只有他一個人站得直挺挺地面帶笑容看著鏡頭。
女生留著辮子和劉海,鼻梁很挺,眉毛很濃,眼睛深邃,江??此牡谝谎勰抗饩图性谘劬ι?,看長相有點像是新疆少數(shù)民族。江停在看見另一個男生的時候微微皺了下眉,他知道岳廣平為什么給他看這張照片了,因為他知道自己長什么樣子,而那個男生和他長得很像,一樣的臉型,一樣的眉毛,一樣的眼睛,一樣的嘴巴。
“唉,老了,記性不好,我都忘了這張照片什么時候拍的了,該有三十年了吧。那會我都才二十幾歲,還只是一個小警察,他們是我最早認識的同事,二十多年沒見了,好想再見見他們。”
岳廣平要和江停聊這兩個人,江停剛好有個好奇那個男生,而且聽岳廣平的意思這兩個人很可能已經(jīng)死了,他們的死可能也就是岳廣平想說的,但第一件事是搞清楚他們叫什么,“他們是……”
“那個男的叫陸云,天上那個云?!痹缽V平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笑了下,“江停,你猜猜中間那個女生叫什么?”
江停很聰明,但他沒聰明到在沒有任何前提條件的情況下猜出一個人叫什么,江??粗掌g盡腦汁想了會,搖了搖頭。
“她叫蔣婷婷,婷就是女字旁那個婷?!?/p>
岳廣平如愿以償看到江停驚訝地抬起頭,又說起來,“陸云是漢族人,他 曾祖父曾祖母是比較早的一批黨員,后來死在國民黨反動派槍下。他爺爺和外公在后來的百團大戰(zhàn)的時候犧牲的,他奶奶和外婆在內(nèi)戰(zhàn)的時候為了掩護大部隊和其他很多女性同胞一起戰(zhàn)死,他爸爸在很小的時候去支援朝鮮,沒回來,他母親是當(dāng)?shù)貗D聯(lián)主席,地震的時候為了救一個孩子死了?!?/p>
岳廣平想起以前和陸云聊天的時候,當(dāng)時他們已經(jīng)很熟悉了,陸云說這些的時候眼里有淚花,但他很自豪很驕傲,他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曾祖父曾祖母,全部都是共產(chǎn)黨,包括他。當(dāng)時流眼淚的還有他和蔣婷婷,蔣婷婷聽得最認真,一直在抹眼淚。
江停能想象到陸云是個什么樣的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想走歪都難,他很可能像是他家里那些長輩,為了國家、為了平民百姓,犧牲在任務(wù)中、救人途中。
“蔣婷婷家里往上幾代都是讀書人,曾祖父曾祖母是北京大學(xué)的,也是很早的一批黨員,死在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的時候。她爺爺被她曾祖母的同窗好友收養(yǎng),收養(yǎng)他的家庭有個女兒,就是蔣婷婷的奶奶,兩個人都是西北聯(lián)大的學(xué)生,后來在上海臥底的時候被叛徒出賣,死在日本人的刀下。蔣婷婷她父親以前公派留學(xué)去過蘇聯(lián),在那里認識了她母親,她母親是新疆少數(shù)民族的,從父親那輩開始就在蘇聯(lián)定居,父母都在蘇聯(lián)教書。兩個人暗生情愫,她母親跟著她父親回國,在文革的時候被指認貪污受賄,后來查出來壓根沒有這事,可是人早就被殺了。”
蔣婷婷這個身世吧,有點難說,曾祖父曾祖母和爺爺奶奶都是為國捐軀,父母卻落得這么個下場,而她選擇成為一名警察,也是不容易的,心里可能也掙扎過很多次,可最終她選擇相信自己的國家。
“他們兩個是國內(nèi)比較早的緝毒支隊隊員。我和他們不是一個警種,只是他們加入這個支隊沒多久就失蹤了……”
失蹤,這是每一個警察都有可能面對的事,尤其是緝毒警。江停大學(xué)的時候身邊就失蹤過一些同學(xué),有些再見時傷痕累累、有些很久以后才知道葬在烈士墓園、有些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工作后身邊也有失蹤的同事,但因為恭州的特殊性,很多失蹤的同事沒幾天就會被發(fā)現(xiàn)死在某個地方。
“他們失蹤后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哪怕到現(xiàn)在我也沒有權(quán)限調(diào)閱當(dāng)年的案卷。但是我知道他們?nèi)チ司挶?,蔣婷婷因為意外有了個孩子,是陸云的。但這個孩子生下來沒多久他們就犧牲了,這個孩子不知所蹤,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p>
話都說到這了,江停知道岳廣平為什么和他講這些了。但很可惜,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江停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這天底下長得像的也不止他和陸云,他前段時間抓過一個毒販就和他長得有七八分相似,名字相似的也不在少數(shù),“江”“蔣”“?!薄版谩庇植皇鞘裁瓷ё郑螞r什么樣的母親會給孩子起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名字?
如果可以,江停也希望自己的父母是陸云和蔣婷婷,哪怕童年過得艱辛、哪怕爹不疼娘不愛、哪怕他不能輕易說出自己父母從事的工作,至少他很驕傲很自豪。而不是想起父母就頭疼,別人問起就搖頭說是孤兒,他才不想要這樣的父母。
“很抱歉,岳局,我知道我父母是誰?!?/p>
岳廣平有些失望,他很喜歡江停這個下屬,聰明、勇敢、堅韌,和當(dāng)年的陸云蔣婷婷很像。江停剛來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就問過江停的父母,江停說是自己是孤兒,他那個時候就抱有過僥幸心理,只是江停還太年輕,剛來不久,這些事是不能告訴他的。
現(xiàn)在江停成了支隊長,他們關(guān)系也不錯,他相信江停是個一心為國的青年,加上曾經(jīng)的江停說自己是孤兒,他才會告訴江停。只是沒想到啊。
但岳廣平依然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我記得你之前說你是孤兒?!?/p>
“他們死的時候我還太小就被送去孤兒院了,所以說是孤兒,”江停斟酌著想了想,補充道,“我記得他們的尸體的樣子?!?/p>
那是江停第二次看見尸體,因吸毒而死的尸體,全身潰爛還散發(fā)著尸臭,相當(dāng)惡心。第一具是他媽媽,是被他爸家暴打死的,只是那個時候他還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只當(dāng)她是睡著了,后來長大了就明白了,一個早死的母親和一個家暴吸毒的父親,江停實在是不愿意說這樣的人是他的父母。
江停的話打碎了岳廣平的幻想,江停不是那就只能往后再慢慢看,但愿他死之前能找到那個孩子,無論對方是死是活、是敵或友。
“他們在云滇的烈士墓園,我告訴你是哪個墓園,我死了以后江停你有機會去幫我看看他們吧。他們的孩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跟你長得差不多,你去他們會高興的,你也幫我留意下,也不知道那孩子還在不在?!?/p>
“好”
后來,江停需要給自己造了一個假身份,在起名字的時候江停靈光一閃,起名陸成江。
當(dāng)天下午出外勤的時候江停途徑學(xué)校,在學(xué)校旁邊買礦泉水的時候聽到有學(xué)生在背陶淵明的《停云·其二》,“停云靄靄,時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陸成江……”
江停以前沒讀過這首詩,但他瞬間記下了這幾句。每次有人問“陸成江”是不是從這首詩里摘出來的,江停都不會回答具體的,只是默認了。是不是都無所謂,一個名字而已,只是有點巧,誰知道他以前是不是讀過這首詩只是忘了。
幾年后的一個暑假,嚴峫要去云滇出差,江停正好沒事干跟著嚴峫一起去。
晚上兩個人約會散步的時候路過烈士墓園,江??戳搜勰箞@的名字,扭頭拉著嚴峫往附近的花店走,“嚴峫,我們?nèi)ベI兩束花吧,岳局以前的朋友就在里面,我們一起去替他看看。”
走進烈士墓園,一種無法言語的悲傷情緒涌進江停心懷,這里面躺著的都是他們的同行,還沒進門就能看到一座高大的無名碑,上面刻著一顆紅色五角星。在這座高大的無名碑后面是無數(shù)排小的無名碑,上面沒有任何字,只有一顆紅色五角星,他們的家人都還在世,但是如果想祭拜的話都不知道能在哪祭拜,或許就是在鄉(xiāng)下立一個無名土坡,清明和過年的時候去祭拜。
江停和嚴峫對著這片墓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繞過墓碑往后面那片有名有姓的墓碑走去。
江停眼角落下幾滴淚,他想起1009行動中犧牲的隊友,當(dāng)他想去祭拜的時候很多人他都不知道在哪祭拜,雖然他們都不是臥底警察,但他們都有仇人,誰也不知道這些仇人有天出來了會不會喪心病狂去找他們的家人報復(fù)。
嚴峫替江停抹掉眼淚,他的眼角也有些紅。他沒有一次性失去過很多戰(zhàn)友,但建寧市局每年都有同事死于意外,前不久他們隊里就有一個實習(xí)生為了保護戰(zhàn)友死在毒販槍下。
嚴峫抹掉眼淚后江停又擦了擦眼角,咽下想放聲哭的沖動,“他們叫陸云和蔣婷婷,一男一女。我也是第一次來,不知道在哪,你幫我找找吧。”
“嗯”嚴峫沖另一邊走去,臨走前拍拍江停的肩膀,“江停,扛不住了隨時喊我,我也在?!?/p>
“嗯”江停點點頭,朝另一邊走去。
江停邊走邊看。這一片的墓碑全部有名有姓、還有照片,他們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而他們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也會隨著時間流逝慢慢忘記他們,也有些還沒忘記就成了這座墓園的一份子。
嚴峫擔(dān)心江停,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看到江停停在角落,放心不下的嚴峫朝江停走去。
等嚴峫到的時候,江停依舊站在那里。江停面前立著兩塊碑,一塊寫著“陸云(1961-1990)”,另一塊上面寫著“蔣婷婷(1961-1990)”。在名字上面是他們生前的照片,他們穿著軍綠色的警服,帶著警帽,一個豎著短發(fā)一個扎著兩條辮子,沖鏡頭微微笑著。
嚴峫略帶詫異地來回看著陸云的照片和江停的臉,雖然嚴峫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江停的人,但也知道明明毫無關(guān)系卻長得很像是有可能的,不過他還是很驚訝。再看另一邊的蔣婷婷,嚴峫一直沒想明白是哪個“jiang”哪個“ting”,他身邊就有一個“jiang ting”,再加上對方是岳廣平的好友,直到看到字的時候嚴峫才反應(yīng)過來。而且蔣婷婷不僅和江停名字相似,她的長相也和江停有三四分相似。
江停把手中的花束放在蔣婷婷的墓前,嚴峫也將手中的花束放到陸云的墓前,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深深鞠了一躬。
嚴峫今天第一次知道這兩個名字,但江停不是,江停只是第一次來而已,他肯定有話要說,但嚴峫無話可說,閉嘴站在江停身后,猜測著這三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
江停打好腹稿,開口說道:“你們好,我叫江停。我曾經(jīng)的領(lǐng)導(dǎo)岳廣平岳局托我在他死后過來看看你們,很抱歉現(xiàn)在才過來,以后我每年都會過來……”
江停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他和這兩位見都沒見過,也沒有什么感情,只是因為岳局才有那么一點點聯(lián)系。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他們的墓碑的時候江停很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江停想起這些年岳廣平一直在留意的事,還有岳廣平略帶失望的眼神,直接去掉原先后面的內(nèi)容,轉(zhuǎn)成他們可能想聽的東西,“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在聽,但是很遺憾,我不是他,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記得他們的尸體的樣子。不過你們放心,我會幫你們找的,找到了我就帶他過來看你們?!?/p>
江停微微低頭往后看了一眼,拉起嚴峫的手,“他叫嚴峫,是我的愛人,也是建寧刑偵支隊的隊長,我們會一起幫你們找他的。”
嚴峫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一時間有點慌,雖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還是聽出來些,馬上鎮(zhèn)定下來,附和道,“對,我們會一起找他,找到后立馬帶他過來祭拜您二位?!?/p>
江停走的時候想跟嚴峫說陸云和蔣婷婷的事,可是當(dāng)他回憶岳廣平說的陸云和蔣婷婷的家世的時候,江停發(fā)現(xiàn)他幾乎都忘了。他就記得兩個人的名字、記得蔣婷婷是半個新疆人、記得兩個人去臥底最后犧牲了、記得他們參加的行動保密性很高連處于局長職位的岳廣平都沒權(quán)限查閱、記得兩個人有個孩子和他差不多大了。
江停想起一句話,叫“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他們除了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孩子早就沒有親人在世了,記得他們的只有那些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可是就連那些戰(zhàn)友可能都已經(jīng)忘了他們,更別提他們的家人。國人不會忘記英雄,可是英雄太多了,總有些會被遺忘。就像岳廣平說起陸云和蔣婷婷的家世的時候,只說他們是怎么死的,卻沒說他們叫什么,可能是陸云和蔣婷婷沒說過,也可能岳廣平忘了他們叫什么 。
“唉!你!你是不是那個……”
江停走出墓園的時候被值班室的年輕人叫住了,在江停去看他的時候卻被值班室桌子上的相框吸引住了,那里面是岳廣平曾經(jīng)給他看過的照片。
年輕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激動,江停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等人緩過來聽人說話直接指著桌子上的相框問,“那張照片哪來的?”
年輕人瞬間變得很警惕,嚴峫在后面拿出證件證明他們是好人,年輕人放松下來把相框拿給江停,“這是前幾年一個老大爺拿來的,說這墓園里面躺著他的戰(zhàn)友,他的戰(zhàn)友有個孩子一直沒找到,他想讓我們幫忙留意下來這的有沒有和中間那個女生或者左邊那個男生長得很像的?!?/p>
江停知道年輕人剛剛為什么喊他了。岳廣平在那件事之后確實來過云滇,這張照片江停也沒有在岳廣平的舊物里找到,江停看了會兒,記下照片的樣子,還給年輕人,“你搞錯了,我們只是長得像,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年輕人有些失落,但還是接下照片放回原位,“哦,好,不好意思啊,打擾了”
“沒事”
江停拉著嚴峫的手,朝著門外走去,開口將嚴峫好奇的事都告訴嚴峫。
嚴峫聽后提出一個很大膽的設(shè)想,“你說會不會你以為的生父生母其實是你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嚴峫知道江??谥械摹坝H生父母”是什么樣的人,江停不喜歡他們,嚴峫提起他們也跟提起陌生人一樣。
江停又何嘗不想呢,只是現(xiàn)在江停已經(jīng)三十五了,陸云和蔣婷婷是不是他的父母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他的人生也不會因此發(fā)生任何改變了,況且要怎么證明?長得很像是不夠的,陸云和蔣婷婷死了三十多年了,親子鑒定根本做不了。
“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江停做了個夢,夢里他被一個女人抱著,她穿著破破爛爛到處是血的衣服,頭發(fā)短得參差不齊還有點卷,像是拿剪刀胡亂把大波浪卷長發(fā)剪了一樣。她的臉很模糊,江??床灰娝哪?,但是有眼淚從她的臉上落下滴在江停臉上,她哽咽著說:“寶貝,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媽媽還有任務(wù)在身,媽媽不能拋下爸爸……”
她語無倫次地說著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看了看天,然后低頭親了親江停,不再哽咽,“停云靄靄,時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陸成江。這是陶淵明的《停云·其二》的前半段,就叫陸成江吧,寶貝,希望你以后還記得這個名字,也希望你能遇到比我們更好的父母?!?/p>
她把江停放在地上,轉(zhuǎn)身離開,“再見,成江。祝你以后過得辛福?!?/p>
夢的最后,她離開的背影變成一個穿著軍綠色警服扎著辮子戴著警帽的背影,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同樣穿著軍綠色警服戴著警帽,兩個人回頭沖江停笑了笑,轉(zhuǎn)身肩并肩越走越遠……
江停醒的時候眼角泛著紅,把剛進門的嚴峫嚇到了,忙過來蹲在床邊問江停是不是做噩夢了。
江停搖了搖頭,親昵地摟住嚴峫的脖子,額頭抵上嚴峫的額頭,“嚴峫,你說的話好像是真的,我想再去趟墓園,你下班了陪我去好不好?”
“好”
江停通過溝通拿走了照片,而來到建寧的照片被江停放進書房的抽屜里藏起來,偶爾拿出來看下。故人已經(jīng)逝去,沒必要常??粗瘋?,時不時拿出來看看,回憶回憶過去,不見得是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