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這么一顆為自己默哀的心情喝茶,想了想,還是用術(shù)法將茶溫了溫,倒了杯嘗了小口,覺得剛剛好,于是又遞給他,他只是接過乖乖繼續(xù)小口小口的喝,沒說什么。
而我秉持著多說多錯這四個大字在心里,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喝茶。
這茶本就一般,但我卻喝的讓店小二在我臨走之前特地給我一個茶包,還一臉熱情的說,喜歡就多來。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總不可能實話實說,因為我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喝茶吧。我也不能說我喝出的是心如死灰,味如嚼蠟,這樣說會被別人打死的,想了想,拒絕別人的熱情,好像也不太好,于是僵著臉應(yīng)了。
出了茶樓,看著已經(jīng)掛了幾顆寒星的夜幕,抱著重頭戲來了,還是開心點的心情暫且甩掉那些關(guān)于今晚命運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勉強笑了笑,畢竟這么大好日子,人家都開開心心,我們神仙雖然不過這節(jié),但畢竟下來了,就該入鄉(xiāng)隨俗,垮臉就不太合適。
“不是說孔明燈?”站我身后的夜華悠悠提醒我,是啊,今天好像發(fā)生了很多事,讓我把下來的初心忘完了。
孔明燈原來是長這個樣子,我好奇的看了看,手上拎著的這盞又方又圓的燈,雖然是紙糊的,卻看起來意外的結(jié)實。
燈是通體是紅色的,是那種偏朱紅色的紅,我還挺喜歡這種顏色的,因為這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買了兩盞燈,他拎一盞,我拎一盞,因為拎著這燈不好并排走便我走前面,他尾隨其后。
白天的街道已經(jīng)很熱鬧了,但這與晚上比起來還是不夠看。夜幕降臨,店鋪前的燈籠們齊齊刷的亮了起來,像被捉下來的一顆顆星子,讓人心頭也仿佛懸了一盞搖晃晃的燈,很舒服,就連遠(yuǎn)方也閃著花花綠綠的光。
好像是燈會。
“淺淺要去猜燈謎嗎?”夜華他突然問。
我搖了搖頭,想轉(zhuǎn)身往后回頭走,不料堪堪撞了他滿懷。
“為什么不去呢?聽說淺淺最擅長這些東西了,不是嗎?”他還是不依不饒的問著。
我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臉:“誰告訴你我最擅長這個了?迷谷嗎?”
他這個人看著是那種弱不禁風(fēng)的小白臉,臉上也沒什么肉,但揉起來感覺居然非常不錯。這是自他醒來之后,除了他是一個極善偽裝的人之外,發(fā)現(xiàn)的讓我最驚訝的事情。
他又挑了挑眉,“我可以猜?!?/p>
不知道是不是受這種溫馨至極的環(huán)境影響,我看著他的那張臉,心里軟得一塌糊涂,“那你怎么不猜我擅長別的什么?”
他的聲音很溫柔,像那日的月光,帶著寵溺味道笑了聲,“我的淺淺什么都會,還需要猜什么?”
明明顯顯的睜眼說瞎話,亦是明目張膽的偏愛。
我心軟到都不忍心再去逗他,說了實話,“我的確很擅長這些,但是這種時候正是凡間有情人增進(jìn)感情的大好時機,畫本子上好多才子就是靠猜燈謎奪冠,贏燈討了那佳人歡心,最后成了一段佳話的,要是我去摻和摻和,萬一奪了冠,豈不是壞了人家心情?”
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回答,愣了愣,呆呆的樣子,看起來就更想揉一把他的臉了。
我心里念叨著,別揉別揉,別揉別揉別揉,最后看著他的那張臉,還是忍不住揉了把,“而且我也不需要贏著燈,或者你贏來送我,因為……你就是我生命中很亮很亮的一盞燈?。 ?/p>
我不輕易說情話,或許有人覺得肉麻,但這的確是我內(nèi)心最真實的感受。
因為是他讓我明白了什么才是圓滿。這盞永遠(yuǎn)守護(hù)我的燈,只要能長明不滅下去,我便再無所求了。
你以為我此番下界,真的只是為了湊熱鬧啊,本本來來就是為了我的悶葫蘆祈福啊。
良久,是極輕的一聲笑,他的聲音在月光下顯得溫柔又堅定:“你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