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安大受重創(chuàng),上朝課也不去,小半月都沒有出現(xiàn)。江清長老下山采買了年貨,讓白軾把東西分給松澗山和泠泉。
一入秋,松澗山遍山野的樹變了色,赤色與焦黃相交,給凜冬添上些許暖意,山間種滿了不畏嚴(yán)寒的植物,吐出看似柔嫩的花骨。
白軾眼見著蹲在藥田里的身影分外眼熟,仔細(xì)一看,正是幾日不見的元安安,她將頭發(fā)挽在腦后,長袍折在腰間露出同色褲子束在靴子中,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元安安認(rèn)真地把一株看似像豬籠草,卻渾身長滿深藍色斑紋的植物取根帶起來,站起來正好看見白軾落在眼前,她募的睜大雙眼,大喊,“別!?。。 ?/p>
周遭的草宛如口袋一般張開,奮起就是一口!咬在白軾的衣袍上,沒過多久白軾的衣袍像長了一圈植物一樣,身上和臉上都是植物拔根濺上的泥點。
白軾:……
元安安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連忙放下手上的變異豬籠草,小心地一株一株拔下來按回土里,又往白軾身上抹了一些黏液,將他帶出去。元安安從茅草屋外修筑的石池里舀了一瓢水,用絲巾片浸濕,抬著頭給懵逼的白軾擦臉。
輕輕柔柔的絲巾擦過臉頰,白軾有些不好意思,順從低下頭,元安安用輕靈的聲音惡狠狠教訓(xùn)道,“這么粗心!干脆下次進來直接被植物吃掉好了!”
奇異的反差,白軾總覺得好像被一只可愛松鼠教訓(xùn)了一樣,臉上透出笑,好可愛好想rua。
元安安見白軾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咳咳,你怎么在這?!卑纵Y握拳放在嘴邊,掩了掩笑。
“侍弄花花草草什么的放松心情嘛,天一長老說的,本來石長老也想讓我去捏捏石陶什么的,但奈何我不太會,就來這邊了?!痹舶部雌饋硇那檫€不錯,“反正你都說了會想辦法的,一直沉浸在悲傷中也不太好嘛?!?/p>
白軾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平日里元安安乖巧活潑的像個女鵝一樣,幾個長老元安安見一回到一合宗低落可憐成那樣,肯定心疼免了朝課,同門師兄師姐的也給她塞了不少東西,沒辦法,誰不喜歡乖巧可愛的甜妹呢。
“今晚是宗門聚會的時候,過幾天大部分師兄師姐都要回去了,你呢?要留在山上嗎”白軾理了理有些濕潤的衣袍,捏了個訣,衣袍上的水漬被瞬間蒸干。
元安安無奈道,“拜托,那個府邸就一間住房,一個丫鬟一輛馬車,還是你捏的,我怎么回去啊。”
白軾想了想,好像雀實。
快到入夜,天一長老取了夜明花的粉末灑在路上,石階旁的草地上閃爍著瑩瑩星光。寒風(fēng)一吹,天幕星河與地上熒光一起閃爍,仿若夢境。大殿燭火高點,用紅紙鏤空做出聯(lián)籠,掛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大殿內(nèi),石長老命弟子放置了許多石制方桌,桌上擺滿了吃食,不僅有采買的,更有江清長老門下弟子精心烹制的美食,天一長老門下的弟子從樹根下刨出年前的酒。三位長老坐在主位,眾人熱熱鬧鬧地分坐在殿里,也沒有什么規(guī)矩,眾人隨意談?wù)?,長老們甚至又開始賭起酒來。元安安低頭看了看杯子,酒呈淺綠色,搖蕩在杯中撞出波光粼粼的水暈,冬季一杯綠蟻新醅酒,暖意直達全身。
這一頓吃到月上枝頭還不肯作罷,有的弟子喝趴在桌上,還有的已經(jīng)開始站在桌子上狂舞,要不是長老下了禁錮法力,怕不是已經(jīng)滿頭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