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困意席卷了上來,眼皮越來越沉,直至睜不開。
恍惚間,我仿佛被拉進了一個很溫暖的地方,我抬眼望去,映入眼簾的人卻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哥哥!”
我沖了過去,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是哥哥,可我卻怎么都看不清他的眼睛,那雙清澈的、溫柔的眼睛。
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望著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倒映出我的臉,而眼睛的主人像望著自己的珍寶一樣望著我。
“你為什么……為什么要自殺?我……”
不等我說完,便被日思夜想的聲音打斷。
“小桃子,哥哥好想你。”
此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任由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向下滾落。
“哥……桃子也好想你,你為什么丟下我……你不要我了嗎?”
我撲在他懷里,像丟了玩具的小孩兒一樣。
他沒有說話,只是遞給我一束蝴蝶蘭,那是哥哥最喜歡的花。
望著手里的蝴蝶蘭,往事又開始不斷被挖掘出來。
哥哥還在時經(jīng)常說他就像這蝴蝶蘭一樣,可惜是長在狂風(fēng)驟雨中的蝴蝶蘭。
終了,又會加上一句。
“小桃子就跟山茶花一樣啊?!?/p>
從那時開始,山茶花成了我最喜歡的花,但我最常買的花是蝴蝶蘭,只是我一直不懂,為什么哥哥那時說他是蝴蝶蘭。
抬起頭,日思夜想的人不見了,夢也醒了。
我的臉上還掛著淚,抬手胡亂一擦,心想。
“眼皮估計腫成輪胎了,幸虧不用去上班,不然我就得考慮要不要一頭撞死在魏斯辰的墓碑上了。切,倒不如半夜你自己出來嚇?biāo)牢襾淼耐纯臁?/p>
洗漱時望著鏡子里那個眼睛腫得不像樣子的自己,我不禁笑出聲。
“哈哈哈,像個蛤蟆?!?/p>
笑著走出洗手間,一抬眼就看到了放在電視柜上的花瓶。里面插著幾朵山茶花,旁邊點綴著幾株蝴蝶蘭,看起來像蝴蝶蘭在保護的山茶花一樣,但蝴蝶蘭看起來馬上就要枯萎了。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是水太少了嗎?”
一邊嘟囔著,我一邊伸手想要拿出蝴蝶蘭,但卻被手機鈴聲打斷。
是許澤程,他約我去吃早餐。
穿了身舒適的運動服,隨意抓了抓凌亂的頭發(fā),我便出門赴約,只是奇怪于許澤程的突然邀約。
“難不成有事兒要求我?”
但這個想法很快便被我否決,哪有求許久不見的人的,人家能不能答應(yīng)還是個問題呢。
來到約定地點,我一眼就看到了許澤程,他靜靜地坐著,面前擺著兩杯咖啡和兩塊可頌,我過去坐在了他對面。他見我過來,便將其中一杯咖啡和裝可頌的盤子往我這兒推了推,正當(dāng)我想詢問他找我來要干什么時,他搶先一步開了口。
“姚姚…實在抱歉,我不知道你哥哥去世了,讓你想起來不好的事兒了吧?”
我驚詫于他找我來只是因為這個,但還是回答。
“沒有沒有,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人總要向前看的對吧?”
他松了口氣。
“對呀,當(dāng)初聽說你哥哥遭遇了那些事我還以為是假的,結(jié)果沒想到……唉…”
聽到這話,我頓時心頭一緊。
“你說我哥他遭遇了什么?”
他明顯一愣,半晌答道。
“霸…霸凌啊,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