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雨疏給初素素長吁短嘆完這個人為什么這么想不開人生那么長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再回頭,慕輕塵已經(jīng)在某個村民家里……喝完了兩盞茶。
張雨疏:……你這副悠哉的樣子我怎么覺得你不是在考核,是在度假呢?
銖海村內(nèi)。慕輕塵放下茶杯,朝那些直勾勾盯著他看的村民微笑:“多謝款待。”隨機(jī)垂眼看向了茶杯“茶水味道很不錯?!倍驮谒ь^低頭的那幾個瞬間,眼角余光輕飄飄的瞟遍了整個房間的所有布置和每個人的裝飾。
他慢悠悠的在指尖轉(zhuǎn)著那只有了些許裂紋,淡的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茶杯。嗯…屋子里掛了一副孔子像,一副金榜題名的畫軸,在場所有六個人穿著破敗到衣不蔽體,但全部都帶著兩至三個撕碎又被補(bǔ)好的孔廟祈福掛墜,完整的話,看上去…價格夠他們吃上幾個月了。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diǎn)著茶杯。為什么這些村民寧可挨餓受凍,也要買看上去就價格不菲的掛墜呢?
金榜題名再不題……他撩起眼皮,站起身,向離他最近的一個村民走進(jìn)一步,微微躬身:“爺爺,我是去京城趕考的,但是迷了路,書也全丟了,有些還背誦的不清楚。我還有點(diǎn)時間,想在銖海村補(bǔ)補(bǔ)課。請問這兒有教書先生或者學(xué)經(jīng)書卷嗎?”
他笑的特別溫和可親人畜無害,深玄色的眼眸有些期待的隱隱發(fā)著光,微微低下了頭,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熱愛學(xué)習(xí),勵志考舉的少年書生。
只是……
他稍微蜷了蜷被長袖掩蓋住的手,捏住了一個孔廟祈福的香囊福袋。細(xì)長的手指來回?cái)[弄,直至將香囊里里外外翻了個便,知道了大概構(gòu)成。他又朝那老人微微鞠了個躬:“您幫我習(xí)文,待我趕考回來,也必定好好報(bào)答銖海村?!?/p>
他起身,香囊又在瞬息之間被他送回到老人的腰上。
而聽了他鬼扯了一席話的那些村民們,眼神卻變了,他們像聞到了了血腥氣的狼,臉上的笑越來越大,最后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
“有啊有啊,我們村里有個可了不得的先生!” “小兄弟氣運(yùn)好!他可是上次趕考中的金榜第一吶?!?“他家有書!他家有!”他們爭先恐后的推說,好似生怕慕輕塵改了主意般紛紛安排起他的行程,“小兄弟,今天晚了,明天!明天就帶你去看看!” “對對對!今晚先住這,好歹收拾干凈是吧?!?/p>
然后就出現(xiàn)了慕輕塵一臉感激的和村民們依依惜別的情景,看著真是令人……張雨疏一口熱茶噴了出來。他咳嗽著擦嘴,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什么玩意兒?我看到了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這在干什么呢這?
而慕輕塵則面帶微笑的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那些人影小到看不見為止,才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
“看來是我猜對了啊。”慕輕塵坐下,背靠有些漏風(fēng)的窗,展開手中一個村民塞給他,要他貼在門窗上的幾張符,微微挑眉,“金榜題名再不題,說的真是那個患病了少年啊,……哈,患病不療,反而在不停的姻娶,祈福的香囊里裝的都有骨灰……嘖,這真是……”他抹去指間剛剛翻香囊留下的灰痕。
暫不論這個,慕輕塵眼神落在了那幾張符上。避陰咒。隱生咒。嗯…看來晚上,會有人來問候一下我這個不速之客呢。哈,有意思。慕輕塵一手撐著臉,一手的破舊的符咒搖搖曳曳,慕輕塵愉悅的彎起了眼睛。今晚,將會是一個……
狂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