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剛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十九次從冰涼的湖水里爬起來。
直到聽到導演喊咔,她心里才松了口氣:今兒這條總算是過了!
電話那邊語氣急促:“蘇荷,今晚四哥回來,你得過來!”
蘇荷一下子愣了半秒鐘。
倉促間抬起頭,看了閨蜜陸亦可一眼:她今天剛好是來探班的!
蘇荷的內(nèi)心抖了抖,不自覺地背著她轉(zhuǎn)過身子。
陸亦可放下手里的東西,看了看蘇荷:“誰呀?”
蘇荷順手撈過旁邊的帕子,擦了擦臉,脫下濕透的戲服。
“你不認識!”
她下意識的敷衍,內(nèi)心明顯有些慌了。
陸亦可跟四哥那檔子事兒,別人不知道,但蘇荷是知道的。
陸亦可對四哥那可是飛蛾遇了火,非跳不可。
現(xiàn)在要是跟她說我入了四哥的眼,只怕跟她的姐妹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但...…蘇荷也有蘇荷的苦衷……
她匆匆應了那邊的電話。剛掛斷,一抬頭,正好看見陸亦可伸手遞過來的衣服,“是金主吧!蘇荷,你也該找個金主了,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穿我的吧,看你衣服都濕透了?!?/p>
蘇荷笑了笑,趕緊接過來套上,道了謝后,她感覺陸亦可的神色明顯變復雜了。
蘇荷慌忙往外跑,想要逃避她的眼神追捕!
別誤會,蘇荷并不是小姐!
但其實像她們這種沒什么背景的小演員,跟小姐也沒啥區(qū)別。
現(xiàn)在的有錢人,都不興玩小姐那一套了,他們跟女明星在一塊兒,叫做精神交流。
也可以說叫做高級外圍女!
那位四哥秦墨染,就更厲害了!
他能同時和好幾個一線女明星交流:個個非他不嫁,愛他愛的死去活來。但偏偏還能雨露均沾,偶爾也屈尊交流一下十八線小藝人。
比如蘇荷。
說實際點,蘇荷其實連十八線都算不上。
蘇荷家在農(nóng)村,沒啥背景,半年前大學畢業(yè)剛出來的時候,給十八線的藝人提鞋都夠嗆。
但是四哥只不過一兩句話的功夫,現(xiàn)在蘇荷就能演個熱播劇的女二號。
這就是資本的可怕!
也許有的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懂得什么是資本!
但是蘇荷不會不懂!
現(xiàn)在四哥派人一通電話打給蘇荷,哪怕天上下刀子,蘇荷也得準時準點去陪!
他們一般在皇家花園包場。
蘇荷過去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坐了好幾個人,公主正蹦蹦跳跳的唱歌活躍氣氛。
蘇荷下午拍戲的時候,跳冰湖來的太猛,一時之間頭昏的不行。草草打過招呼以后,就靠在角落里休息,點了一支煙提神。
那幾個人都面熟,但不認識,應該都是秦墨染的朋友,來給他接風洗塵的。
看來今晚這局挺大!
接二連三的來了不少同行?;ハ嘁娒?,也都沒什么尷尬的,彼此點個頭,轉(zhuǎn)身又去陪自己的金主爸爸了。
只有四哥秦墨染遲遲沒來!
也沒人敢走!
一時之間,包房里人聲鼎沸,很是熱鬧。
蘇荷剛剛點燃第三支煙,身側(cè)的門就響了一聲。
蘇荷一晃眼,才看清自己紅色的衣袖。
腦子轟的一聲炸開,蘇荷嚇的趕緊把煙丟了出去,毫不猶豫的開始扒衣服。
剛剛陸亦可給蘇荷衣服的時候,她只顧著心虛,壓根沒有看到這衣袖是紅的。
秦墨染最厭惡紅色!
蘇荷跟他第一天的時候,他就提醒過:身上任何地方,都不能見紅!
可還是晚了,他一腳踏進來的時候,蘇荷剛剛把一邊的衣袖脫下來,周圍哄聲炸起,“喲!四哥,這調(diào)教的也忒到位了,這人剛來,蘇荷都脫上了!”
隨后是幾聲曖昧的調(diào)笑,拍了拍身旁的女伴,“學著點!”
只有蘇荷連呼吸都放輕了,手指抖的不像樣子,盯著門口那道高大修長的身影。
秦墨染的眸色淺淡,嘴唇削薄,那張臉帥的驚為天人,卻也處處透著涼薄。
整個人利落的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
那視線在空中一轉(zhuǎn),也不搭話。
蘇荷出了一身的冷汗!
“四,四哥...…”
秦墨染微微瞇了瞇眼睛。眾人一瞬間驚覺氣氛不對,趕緊都閉了嘴。
“脫啊,接著脫!”
蘇荷這才注意到他指間還燃著一支煙,煙頭隨意的點了點蘇荷的手。
沒人敢說話,空氣一點一點變的稀薄,蘇荷在他的視線之下,只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
但偏偏還得脫。
圍巾,毛衣,襯衫,蘇荷一件件脫下來,秦墨染瞇著眼盯著她,卻并不喊停。
蘇荷也不敢停。
脫到還剩下一件貼身的內(nèi)衣,冷氣逼的蘇荷打了個寒戰(zhàn),秦墨染依然沉默著看她。
旁人火辣辣的視線盯在蘇荷身上,不時傳來幾聲輕笑,“呵呵,婊子就是婊子!”
蘇荷只當沒聽見,連臉色都不敢變,“四哥…..…還,還脫嗎?”
蘇荷不敢再脫了,只好硬著頭皮問出聲。
還要什么尊嚴呢?
在秦墨染面前,蘇荷從來都沒有尊嚴!
秦墨染手里那支煙快要抽完,蘇荷話音剛落,他忽的動了動手指?;馃岬臒燁^精準的杵在蘇荷脫下來的衣服上,瞬間焦黑一片。
煙霧漫上來,秦墨染涼薄的眸子凝視著她,不帶一絲感情。冰涼的手掌拍了拍蘇荷的臉,他側(cè)身走過去,在那幫男人堆里坐了下來,長腿蹬在桌面上,探身拿過一瓶酒。
那些人一愣,趕緊笑出聲來,紛紛端起酒杯敬上去,氣氛一瞬間又活了過來。
蘇荷猛地松了一口氣,心臟還是狂跳不止,趕緊把那件帶紅的衣服掃到一邊,坐在旁邊陪笑。
秦墨染不發(fā)話,蘇荷連套上一件衣服都不敢!
雖然室內(nèi)開了空調(diào),可到底還是數(shù)九寒冬。蘇荷不自覺的打冷戰(zhàn),牙齒咬的咔咔響。
秦墨染的手指修長,捏著酒杯晃了晃,冰塊在里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朝蘇荷勾勾手指,蘇荷一愣,慌忙捂著胸口坐過去。
他把那杯酒遞給她,薄唇微掀,“暖暖身子?!?/p>
蘇荷趕緊接過來,心里卻直打鼓!
他們喝的是洋酒,度數(shù)很高,而蘇荷向來都是一杯啤酒的量。
秦墨染知道,所以他幾乎從來不帶她喝酒,總覺得沒意思,不盡興。今天他卻主動遞酒給她,顯然是還沒消氣。
蘇荷一咬牙,終究是一仰頭把那杯酒干了。秦墨染的視線一點酒瓶,旁邊自然有人明白了意思,又要給她滿上一杯。
蘇荷已經(jīng)有點暈了,看人都是一層霧蒙蒙的邊。
所以當那只咸豬手精準地落在蘇荷大腿上的時候,她腦子一熱,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我,我出去拿酒?!?/p>
秦墨染并沒有看見那人摸她大腿的動作。他淡色的眸子一頓,饒有興味的看了看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