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她沒有主動的去找高晞月說話,但有意無意的關懷,還是讓她放下的對自己的戒備,她的話,她還是聽了進去,沒有主動去提那鐲子的事情。
此時的高晞月倒是讓她想起了一個人來,夏冬春,那個剛進宮就得罪了年氏的常在。
除夕夜宴,富察瑯嬅陪著弘歷從宮中回來,她有著身孕便沒有留弘歷在院子里,讓王欽照看著。弘歷跌跌撞撞的到了一處院子,迎面碰到一個繡娘,便覺著舒心,強要了她,這事兒很快便傳遍了。
請安時,青櫻面色很是不好,看來又是整宿沒有睡著。
蘇綠筠“婉茵,你這帕子樣式這般精致,讓我也瞧瞧~”
陳婉茵“姐姐若是喜歡,一會兒讓順心給姐姐送去~”
蘇綠筠“那就謝謝妹妹了”
蘇綠筠比陳婉茵早入府,性子極好,不爭不搶,在后院里人緣也是極好,與誰都能說的上兩句。
大年初一也不必早些起來,冬日嚴寒,只是今日是與福晉敬茶的大日子,就算如高晞月這樣的寒癥,也需得起身出門,問就是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作者私設)……
看著最遠的曹琴默與蘇綠筠笑的開心,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兒,曹琴默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蘇綠筠則掩嘴輕笑,那親密無間的模樣,刺痛了高晞月的眼。
富察瑯嬅“晞月,你身子不好,若是覺得乏了,就早些回去休息,莫要硬撐~”
高晞月“謝福晉體諒,晞月告退~”
高晞月“只是,還請陳格格相陪一會兒~”
富察瑯嬅“婉茵妹妹”
陳婉茵“福晉放心,妾會照顧好月福晉的~”
二人一同離開了正院,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直至到了一處井邊,一陣隱隱約約的哭泣聲打破了這份寂靜。曹琴默與高晞月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詫異,而后加快了腳步循聲而去。
茉心“你是什么人?”
茉心和順心擋在二人身前,茉心去問時,正好遇見了青櫻身邊的大丫頭阿箬,一陣嘲諷。
阿箬“她呀,就是昨夜攀了高枝的那個繡娘,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學著那些下賤狐媚子的做派~”
隨著她的話說出,地上蹲著的那人哭的越來越大聲了,一直辯駁著自己沒有,可阿箬哪里會放過她,話越說越過分,就連高晞月都聽不下去了,就在她要上前制止阿箬時,曹琴默對著她搖了搖頭。
陳婉茵“你身子弱,吹不得風,我送你回去吧~”
高晞月雖不明白,可還是聽了話,扶著茉心的手趕忙離開。
剛跨進屋子,一股暖意便洶涌而來,瞬間驅(qū)散了她們剛剛行至的嚴寒。
屋內(nèi)的炭火盆燒得正旺,紅彤彤的炭火跳躍著,將整個屋子烘得暖烘烘的。
高晞月“剛剛,你為何……”
陳婉茵“你覺得她哪里都能哭,為何要偏偏選在從正院回各院的必經(jīng)之地哭?”
陳婉茵“王爺今日匆匆進宮拜年,沒有與她許下什么位分,她若是真的是被逼迫的,想來是再也見不得人了~”
陳婉茵“哪里還能在這兒哭著?”
高晞月“你說的有道理~”
高晞月“我……我怎么不長記性啊~”
陳婉茵“你是人美心善~”
陳婉茵“你日后經(jīng)歷的多了,就明白了~”
高晞月“你與我同樣的年紀,為何懂這么多啊?”
曹琴默搖了搖頭,苦笑著,若是不懂這么多,早就死了,皇后表面端莊大度,實則步步緊逼;華妃仗著家世與恩寵,肆意妄為。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她若是不早早的成長起來,她的溫宜,哪里還有命在?
陳婉茵“我家中便是如此~”
陳婉茵“額娘早逝,阿瑪一娶再娶,我若是只靠著心存僥幸,恐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
回想著陳婉茵的記憶,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額娘生前教她學畫。
在她額娘不在后,也是有了作畫,才沒斷了生計,有后娘就有后爹,她才十歲就被賣入了寶親王府,原本只是個使喚丫頭,王府里的小透明,一直到被弘歷看上,做了通房丫頭,直到去年才被抬為了格格。
跟自己原先的身世,半斤對八兩,相差不了多少。
高晞月“婉茵,對不起啊……”
陳婉茵“沒關系,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沒了年氏的打壓,在這府里,她又是一個全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