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蛇島上險象環(huán)生,含有劇毒的金錢蛇最是難尋,僅僅兩天都一無所獲,而如今大妖氣息逼近,它們又怎么敢出來,都躲著不敢冒頭。
翩然“今晚先在這里休息”
沐春風(fēng)“也好,累了一天了,本以為一天之內(nèi)就能將所有的蛇都捕上,沒想到才捕了一條鐵琉璃的幼崽,還放了”
沐春風(fēng)生了火,又在周圍灑了一圈雄黃,出來時,他帶著的包裹終于派上了用場。
包袱里翻翻找找,里面是用特殊材料腌制好還未熟的雞,如今只需翻烤一段時間,便可以吃了。
水囊酒囊應(yīng)有盡有,知道是他是來捕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度假的。
#翩然“你這,帶這么多?”
沐春風(fēng)“那可不”
沐春風(fēng)“出門在外實(shí)屬不易,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湊合著用吧”
翩然有些擔(dān)心葉冰裳,可惜了了,她把那些血鴉吃了,連一只報信的都沒能留下。那個小怪物也不知有沒有再派妖前來,不過以冰裳的性子,她定然不會再收。
沐春風(fēng)“烤好了翩然姑娘,請”
沐春風(fēng)遞來雞腿,聞著倒是香,有一個有錢的朋友,出門在外是不用挨餓的。
#翩然“不錯,好吃”
沐春風(fēng)“翩然姑娘不像是北離人”
#翩然“別說不是北離人,我都不是人……”
沐春風(fēng)“姑娘說笑,您不是人,定然是天仙”
火堆旁蒸騰的熱氣裹著肉香,沐春風(fēng)拿起油亮的雞腿,琥珀色的酒液正要沾唇,忽覺頭頂拂過一縷幽藍(lán)光暈。
他下意識抬頭,正對上一雙水汪汪的赤金眼眸。
雪白蓬松的狐貍腦袋從虛空里探出來,耳尖還綴著未散的星芒,粉嫩嫩的鼻頭在空氣中輕嗅,沾著肉香的胡須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沐春風(fēng)手一抖,粗陶酒碗“當(dāng)啷”砸在地上,滾燙的酒液濺上錦袍也渾然不覺。
沐春風(fēng)“你、你......你是”
他踉蹌著后退,后腰撞在了石頭上,吃痛時悶哼一聲。
翩然歪著狐貍腦袋,七條毛茸茸的尾巴從虛無中舒展,尾尖泛著淡淡紫色,在火里攪出細(xì)碎流光。
#翩然“沐公子不是再問我從哪兒來嗎?”
嬌笑聲從狐貍口中溢出,明明帶著調(diào)侃,卻像蜜糖浸過的酥餅般甜軟。
她忽然往前一躥,濕潤的鼻尖幾乎貼上沐春風(fēng)發(fā)燙的臉頰。
#翩然“怎么現(xiàn)在倒怕了?”
沐春風(fēng)跌坐在滿地碎瓷間,喉結(jié)滾動著說不出話。
方才還在花言巧語哄她喝酒的風(fēng)流公子,此刻被這只軟萌的狐妖攪亂了心神。
翩然卻不依不饒,蓬松的大尾巴卷住他的手腕,毛茸茸的觸感順著皮膚直鉆心底。
沐春風(fēng)“不怕,不怕”
沐春風(fēng)“我肯定是在做夢”
說著,她突然變回人身,紫色襦裙上還沾著夜露,發(fā)間簪著的狐尾墜子晃出清脆聲響。
#翩然“你還要問我從哪里來嗎?”
沐春風(fēng)連忙搖了搖頭,端坐在一旁,酒灑了,就在他爬起來時,一條銀衣蛇突然爬上了他的肩膀上。
#翩然“你別動!”
沐春風(fēng)嚇的不敢再動,翩然趕忙施法將他肩膀上的銀衣蛇困住,抓到了蛇婁里,今天還是有收獲的。
銀衣蛇全身都是毒,捕蛇人都會帶面罩,帶專門抓蛇的手套,翩然只是輕輕施法,便將蛇捉到了蛇婁里。
沐春風(fēng)“嚇?biāo)牢伊恕?/p>
沐春風(fēng)“多謝翩然姑娘救命之恩”
沐春風(fēng)趕忙將剛剛銀衣蛇爬過的外衫脫了,扔進(jìn)火堆,直接燒了。
#翩然“不必客氣”
沐春風(fēng)回到了剛剛的位置上坐下,從小他便喜歡看志怪故事,如今真的遇到了,只覺得新奇,況且翩然一路上從未害過他,他剛剛不該對她那般存予偏見。
沐春風(fēng)“剛剛,是在下唐突了,不該那般”
#翩然“你居然不怕我?”
沐春風(fēng)“姑娘雖然……但是,您這一路上從未害過我”
沐春風(fēng)“這世道之下,人遠(yuǎn)比妖更為邪惡”
#翩然“你是這樣想的?”
沐春風(fēng)“正是”
#翩然“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他也是這樣說的”
翩然眼中閃過一絲悲涼,沐春風(fēng)并未插嘴,只是靜靜地聽她繼續(xù)說著。
#翩然“我本是被困于荒淵的一只九尾狐,趁著荒淵結(jié)界松動,便自斷千年修為逃了出來”
#翩然“他叫姜饒……我于戰(zhàn)場上救了他一條命……”
聽著翩然講起姜饒那眼中的愛意都快溢出來了,沐春風(fēng)聽的認(rèn)真,但眼底的落寞更甚,直到姜饒戰(zhàn)死,她在這世上再也沒有認(rèn)識的其他人了,她便選擇跟著葉冰裳,一是為了報恩,二是為了尋姜饒的轉(zhuǎn)世,但轉(zhuǎn)世之說,虛無縹緲,冰裳說轉(zhuǎn)世是入了了一個輪回,已經(jīng)不算是同一個人了,或許她也該嘗試的放下,讓姜饒活在自己心里……
沐春風(fēng)“我覺得既然是轉(zhuǎn)世,那便不是一個人”
沐春風(fēng)“你與他今生相見、相識、相愛,這都是命中注定,可你非要去追隨轉(zhuǎn)世,對姜饒不公平,對姜饒的轉(zhuǎn)世也不會公平”
#翩然“冰裳也是那樣說的,我現(xiàn)在只想留一個念想,一個足矣可以讓我活下去的念想”
沐春風(fēng)“其實(shí),這世上并非只有情愛可以追隨,這世間,有的是比情愛更值得去堅(jiān)守,去追隨的”
翩然自認(rèn)為活了很久,懂得很多,但今天與沐春風(fēng)這番話,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可一世。
這些日子以來,她將自己困在與姜饒的回憶里,她忘了自己逃出荒淵時的灑脫,她忘了自己,丟失了自己……
#翩然“你說的對”
#翩然“多謝”
二人干杯痛飲了好一番,這才休息,夜里風(fēng)大,翩然便在此處設(shè)了陣法,既能讓外來的種類不得打擾,也能讓沐春風(fēng)睡的安心,不至于受涼。
三天很快就到了,可莫衣的條件卻是葉若依,他要他們兩葉若依留下,以此來復(fù)活他的妹妹小綠兒,可小綠兒已經(jīng)在四十年前餓死在了破廟,那是莫衣一直不想再被提及的心魔,如今他以心魔入鬼仙境,除了十三年前天下第一的李長生之外,恐怕沒有別的對手了。
仙人太上忘情,唐蓮知曉他的目的,將他的心魔捅破,便讓莫衣起了殺心,但百里東君適時出手,幫他擋下一擊,就在莫衣再次對唐蓮出手時,百里東君直接將其帶走。
喝了孟婆湯,忘記的事情會想起來,離開的人會再回來,所有的事情都會發(fā)生改變,玥瑤的出現(xiàn),喚醒了他。
莫衣入了魔,他本想替他驅(qū)魔,可惜被他算計(jì),喝下了孟婆湯便不省人事了。
唐蓮“師父,蕭瑟他們可能會有危險”
百里東君“你說的,是那個剛?cè)胙┰鲁堑男〕???/p>
唐蓮“正是”
百里東君直接沖破了莫衣的封印,帶著徒弟便很快的趕往莫衣他們在的地方。
雷無桀為了救葉若依強(qiáng)入逍遙天境與莫衣對抗,最后還是天啟的國師現(xiàn)身,與百里東君一起將入魔的莫衣拉回正途,葉若依得知了莫衣也是師出黃龍山,怪不得他們會彼此感到熟悉。
莫衣將蕭瑟的隱脈治好,便要選擇閉關(guān)了,百里東君自愿留下為他護(hù)法,唐蓮很舍不得師父,告知他山下所發(fā)生的一切,他沒想到長風(fēng)也收了女弟子,更沒想到自家小師妹居然將望城山上那個趙玉真拐下了山,看來他過不了多久還得回去一趟,小師妹的婚禮,還是要參加的,否則……雷師兄和嫂子也該怪他了。
從蓬萊仙島回來,蕭瑟恢復(fù)了武功,一切盡在不言中,從東?;貋?,眾人也該告別了。
沐春風(fēng)“各位,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珍重”
蕭瑟(蕭楚河)“沐公子,此次多謝,若是你得空,定要來天啟城一趟,我必掃榻以待”
沐春風(fēng)“一定”
沐春風(fēng)看向翩然,七日的相處足矣讓他回憶一生了,他明白,她的心里始終都是姜饒。
沐春風(fēng)“翩然姑娘”
#翩然“怎么了?”
眾人見他們有話要說,便徑直離開了,沐春風(fēng)心中憋了不少的話,但脫口而出時,卻僅有幾個字,他可以不在乎人妖相戀,但他不能不在乎對她心里,始終是沒有他的位置。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沐春風(fēng)“翩然姑娘有機(jī)會一定要來一趟青州九城”
#翩然“好”
葉若依從東海便與他們告別了,徑直趕往葉家大營,蕭瑟如今想回天啟,定然需要親兵相送,葉家,可以為他掃清一切障礙。
而就在此時,盛國傳來消息,景國國君澹臺燼,一舉滅了盛國,統(tǒng)一了兩國,將盛國劃入景國疆土。
雪月城
司空長風(fēng)“你們見到了仙人”
唐蓮“回二師尊,師父也在蓬萊仙島”
司空長風(fēng)“大師兄……是了是了,大師兄曾經(jīng)說是要去海外仙山尋一味酒引,他與那仙人曾經(jīng)也認(rèn)識”
司空長風(fēng)“如今,要回天啟,雪月城定助永安王一臂之力”
蕭瑟(蕭楚河)“多謝司空城主”
雷無桀之前在劍心冢取了心劍,得到了李寒衣的認(rèn)可,他們五大劍仙不便出面,所以此事,只得他們自己去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