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三年,日本人大谷光瑞以宗教考察的名義,進(jìn)入中國腹地,進(jìn)行地理勘探方面的情報工作。
在途徑中國長沙時,他的探險隊分支跟隨日本商人鳩山美志,在長沙城北一百六十公里的一座山鎮(zhèn)里,停留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離開的時候,考察隊只剩下六個人。
從那時起,鳩山美志停止了一切勘探活動,匆忙返回日本。
為什么他要在長沙停留如此之久,為什么他的部下死傷慘重,這個看似普通的村莊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一切都無人知曉。
一周后,鳩山美志向日本日清貿(mào)易研究所轉(zhuǎn)外務(wù)省提交了一份十六頁的報告。其中提到了這個山鎮(zhèn)底下埋藏的東西,史稱鳩山報告。
一九一二年,冬,岳綺羅被無心封印在了饕餮洞中,不知怎的又回了那口棺材,洞中被饕餮鎮(zhèn)壓的她,直到洞口被打開,饕餮逃走后,她才得以喘息片刻。
可那出塵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與饕餮達(dá)成協(xié)議,將自己封于紅木棺材中,還帖上了符紙,雖然出塵子的符咒沒有百年前,那些個牛鼻子老道的靈力深,但總歸還是有些作用的,也不知外面過了多少年,她的棺材開始動了……
直到外面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有一些說著嘰里呱啦話的人闖了進(jìn)來,吃了他們之后,岳綺羅算是徹底活過來了,只是棺材外面那些符咒還不足以讓自己沖破。
她吃的心滿意足,只是吃早了,早知道她應(yīng)該留一個,替她揭開符箓,掀開鐵釘。
等了那么多年,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棺材離開饕餮洞,她是可以感應(yīng)到的,只要離開那個鬼地方,一切……都好說。
一九三三年,長沙。
深夜,一輛黑色的076軍列駛?cè)腴L沙火車站,沒有番號,沒有標(biāo)示,所有的車廂包括車頭,全都被鐵皮焊死。
聽到外面有動靜,像是有人在撬門的聲音,哦不,是她岳綺羅要回來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岳綺羅開始敲打棺材。
張日山“佛爺,有動靜”
一群士兵列隊在火車站兩端,而說話的人,正是長沙布防官張啟山的副官張日山。
岳綺羅“救命啊~救命啊~”
張日山“有人在喊救命”
張啟山“快,開棺救人”
張副官趕忙讓人取來了斧頭,三兩下的就把纏繞著棺材里的鎖鏈砸開了,隨后拔開鐵釘,撕下符紙,將棺材蓋兒掀開。
映入眼簾的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身穿一身暗紅色斗篷,正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們,那雙具有迷惑性的眼睛,多看一秒都會深陷其中。
張日山“小姑娘,你怎么會在棺材里”
張日山“我先扶你出來”
張日山輕輕一抱,將她抱出棺材,岳綺羅柔若無骨的躺在張日山懷里,岳綺羅垂落的黑發(fā)掃過他手背,雪色面容在月光下泛著青白,卻偏生勾著抹似有若無的笑。
張啟山“小姑娘,你是中國人?”
岳綺羅“什么意思啊”
張日山“佛爺,是中國人,她還會說中國話”
岳綺羅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什么中國人,她只知道她現(xiàn)在飽的很,就先不吃他們了。
張啟山“小姑娘,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張啟山“你能跟我們說說,你怎么會在棺材里嗎?”
岳綺羅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看到滿車的死人害怕的在張日山懷里縮了縮,張啟山見狀,讓副官將她抱著出去,盤問也不急于一時。
就在他們出來時,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借口家中有事想要離開,張日山趕忙讓人將他攔下。
張日山“八爺,仙人獨(dú)行,家人都沒有,哪兒來的家事?。俊?/p>
齊鐵嘴“張副官,你,你這說的什么話啊,你這是”
齊鐵嘴看到張日山懷里的小姑娘,只覺得見她第一眼就覺得陰風(fēng)陣陣,有種說不出的冷意。
齊鐵嘴“行啊你,張副官,你跑來查案居然還帶姑娘,我這就去告訴佛爺,你小子,就等吃槍子吧”
張日山“佛爺就在里面”
張日山“佛爺說了,算命的若是敢離開車站,就一槍斃了”
張日山“這佛爺?shù)男愿衲彩橇私獾?,您別為難我呀”
張日山“既然來了,何妨進(jìn)去一探呢”
齊鐵嘴“我跟你說啊,又不是我自己想要來的,要不是你們佛爺求著我,我才懶得出門呢”
張日山還要帶著小姑娘去醫(yī)院檢查身體,沒時間跟他廢話。
齊鐵嘴甩了甩衣袖,他憑什么可以抱著美人出去逍遙快活,自己偏要受苦受累。
張日山將岳綺羅放到車上,便帶著她去了醫(yī)院,身體沒什么問題,佛爺也沒交代人送到哪兒,他只能陪著,看看能不能問出點(diǎn)什么有用的東西來。
張日山“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岳綺羅“岳,岳綺羅”
張日山“那你還記得,是誰把你裝到棺材里的嗎?”
岳綺羅“我……我不認(rèn)識他們,他們說話我聽不懂”
反正人都死了,他們再怎么查下去都是死無對證,要是張顯宗在就好了,也不用與他們多費(fèi)唇舌,對了……張顯宗呢?
他……他被無心燒了,他為了保護(hù)我,這就是愛嗎?
活了百年,都沒有人為她心甘情愿的去死,張顯宗算一個,可惜……他死了!
張日山聽她所言,判定是日本人所為,但日本人怎么會將一個小姑娘送到棺材里,還寫滿了符咒,這事兒太蹊蹺了。
再問下去,岳綺羅便說自己不記得了。
岳綺羅“大哥哥,你別留我一個人,好不好,我害怕~”
張日山“我不會留你一個人的,我只是去給你買吃的,一會兒就回來了~”
岳綺羅“我不要,我不要一個人,我害怕~”
張日山的腰被緊緊地禁錮著,一個小姑娘先后經(jīng)歷了這么可怕的事情,肯定不能離人,只是佛爺那邊……
等哄著岳綺羅睡著了,張日山才躡手躡腳的出去打電話報告事情。
齊鐵嘴“佛爺,那個小姑娘被放到棺材里,一身紅衣,看著就瘆人”
齊鐵嘴“張副官說將她放入棺材的是日本人,可這符咒怎么看,都像是咱們中國老祖宗的福祿陣圖”
張啟山直接將他手中的符紙撕碎,隨后下令,讓人將這口紅木棺材拖出去燒點(diǎn),那些符紙都被他撕碎了,齊鐵嘴平日里喜歡神神叨叨的他沒意見,只是,那只是個小姑娘,一個活生生的人,活著的時候就被日本人釘在棺材里,受了那么多苦楚,到頭來還要被算命的懷疑,真是讓人憤怒至極!
他從不懷疑齊鐵嘴,但他見不到齊鐵嘴去懷疑一個受害者。
齊鐵嘴嘆了口氣,但愿是他想多了,自己嚇自己。
齊鐵嘴“好了,我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齊鐵嘴“對了,那個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安排?”
張啟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嚇的齊鐵嘴以為他要將岳綺羅送到他的香堂,連忙擺手拒絕。
張家
軍營里拉回一口棺材,事到如今還是要先追查火車的事情,至于岳綺羅的事情,他已經(jīng)吩咐管家派車去接岳綺羅回去,反正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情,一個小姑娘孤苦無依的,也是怪可憐的,等她恢復(fù)記憶,便送她回家。他們在最后一節(jié)的車廂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口棺材,那是一口哨子棺,用鐵水封住棺口,只留有一個洞口,如果強(qiáng)行打開棺槨,將其內(nèi)毒氣放出,而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把手伸進(jìn)去,從里面打開。
而尋常的辦法肯定是行不通的,能有十足把握將其打開,必須要用到張家的本事。張啟山讓自己的親兵來辦,首先要在棺材上固定一個鋒利無比的琵琶剪,然后再用繩子把琵琶剪與一匹快馬連接,如果棺材中有異常,他們會立刻敲響了,這樣一來,馬會瞬間拉動繩子,從而剪斷親兵的胳膊,保住其性命。
齊鐵嘴“你這是,斷臂保命啊”
張啟山“開棺!”
張啟山一聲令下,親兵將手小心翼翼的伸進(jìn)棺材中,也不知道被什么抓住一樣,瘋狂喊著救命,張啟山看出來他是太過害怕了,剛喊了一聲“不要”,就有人敲響了銅鑼。
馬兒聽到銅鑼聲,快速的跑出去,剪斷了那名親兵的手臂。
張啟山親自上前,在里面找到了機(jī)關(guān),打開棺材,隨后讓人將胳膊給那個親兵接上,隨后在棺材里找到一個南北朝的物件兒。
要說這九門中,與南北朝密切相關(guān)的,也就只有上三門排行第二的二月紅了。
管家派車親自來接岳綺羅去張家,身后還跟著一個丫鬟。
張府管家“張副官,佛爺派我們來接岳小姐去張府”
岳綺羅“大哥哥,他們是誰啊”
張日山“你還記得今天救你的人嗎?”
張日山“他叫張大佛爺,你不記得之前的事情,可以先住到他家去”
張日山耐心的給岳綺羅解釋著,讓小姑娘不那么的害怕。
岳綺羅“可是,大哥哥我還能見到你嗎?”
張日山“當(dāng)然了”
張日山“我有時間就會去看你的”
岳綺羅歪著頭想了想,還是跟著張管家離開了,她倒不是喜歡張日山身上的皮囊,只是覺得他有一種熟悉的氣息,說不清楚。
她的衣裳是舊,現(xiàn)在很少人會這么穿。
回去的路上,管家讓丫鬟帶岳綺羅選了好幾身衣裳,畢竟小姑娘還是要穿一些有朝氣甜美的衣裳,衣裳、鞋子、飾品選了很多。
回到張府,已經(jīng)有人準(zhǔn)備好了熱水,和干凈舒服的廂房。
岳綺羅洗去一身疲累,換了干凈的衣裳便睡著了,這一覺,睡的香甜,睡的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