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鋪路,了卻此生冤孽,只船渡河,通達彼岸。太平房間內,我爹已經(jīng)蘇醒了過來,臉色很是蒼白,他揉了揉額頭,有些迷糊的問道,剛才發(fā)生了啥事?我怎么什么也記不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望向爺爺。爺爺則是看了一眼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搖了搖頭說道,你剛被鬼上了身,沖撞了陽氣,要恢復一段時間才行,你娘已經(jīng)死了,咱們這次恐怕兇多吉少,一個也甭想活了。一聽自己將難逃一死,我爹頓時就急眼了,都是那個瘋女人害的,哼,當初我娘帶她回來的時候,你就說留下她會害死我們一家,這個女人果然不是好東西,當初就應該把她扔河里淹死得了。我爹就像個潑皮無賴一樣,喋喋不休的罵咧著。見我爹如此德行,爺爺氣得不打一處來,對著我爹就吼道,閉嘴,你這個畜生,這件事和他娘沒關系,我怕告訴你,如果真是他背后的人搞的鬼,別說我們一家人了,就是整個村子也別想有人能活命。我爹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對著爺爺吼了起來。你這是怪我嗎?對,那晚我是教訓了他,可是我下手有輕重,是他自己想不開。上吊死的爺爺見我爹仍然死,不知悔改,滿是失望的轉過身去擺了擺手道,我不想和你吵架,不怕告訴你這次來的是我當年的仇人,我不是他的對手,我們都得死,所以你得留下來幫我,給初九留下一個活命的機會。說完也不管我爹答不答應,轉身就一臉嚴肅的對我說道,初九,爺爺這次也沒把握,等我準備好了,叫你走,你就趕緊走,千萬不要留戀,要是能活著出去,也別想著回來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記住了。聽爺爺那沉重的語氣,我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急忙拉住爺爺?shù)氖?,讓他和我一起走。爺爺一把就甩開了我的手,快速的轉過了身去,背對著我爹冷冷地說道,老二,看好初九,我去把我的家伙事挖出來,說完頭也沒回的就走出了房間,見爺爺已經(jīng)走了,我爹就對我說道,初九,扶我去院子,我答應了一聲,扶著他就向著院子走去。只是剛出房間,我爹。瞧見了院子里的紅棺材,頓時嚇得癱倒在地,我看他情緒不對勁,也沒敢說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我爹就一把推開了我,撿起一根棍子撐在了地上,快速的向門外跑去。見我爹跑了,我焦急的大聲喊道,爹,你快回來,爺爺說外面很危險,他沒有理我,拄著木棍一瘸一拐的向村外走去。我還想往前追的時候,爺爺在身后叫住了我,一臉痛惜的說道,初九,別管這個畜生,他執(zhí)意要走,你是攔不住他的,棺材已經(jīng)送上門來,他是走不出麻溝村的,一出村口必死無疑。接著爺爺又嘆了口氣,想不到我老李頭一身孤膽,卻生了這么個孬種兒子。瞅著我爹漸漸遠去的背影,我看到了詭異的一幕,在我爹的身后出現(xiàn)了許多紙錢,順著我爹的足跡灑落在地上,活生生的鋪成了一條小路。爺爺不行,我要去把我爹拉回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說完就要向我爹追去,爺爺見狀就要伸手拽住我,出九別去,這條路是明指鋪的。就是給死人走的,你爹已經(jīng)被纏上了,沒有回頭路了。我避開了爺爺,順勢就竄到了房門前,向著身后的爺爺說道,爺爺,我爹雖然從小對我就不好,但他畢竟是我爹,我不能看著他踏上這條死人路。你們?yōu)槲易龅膲蚨嗔?,我不能再拖累你們了。爺爺聽后急忙喊道,初九,其實李老二,他不是你的親爹。聽到了爺爺?shù)脑挘艺艘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呆呆的望著他問道,什么?他不是我親爹嗎?難道就像村里的人傳言的那樣,你才是我的親爹是嗎?聽到我的問話,爺爺直接愣在了原地,一臉黑線就要冒出腦門來,表情很是古怪。見爺爺沒說話,我以為他默認了,眼淚就刷刷的流了下來,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我一邊流淚一邊向著我爹追去,嘴里嘀咕道,原來我真是他們口中不該出聲的小野種,那就讓我替他去死吧。我的腳踩在明指破城的上跑,一直追到了村口的地方,這才注意到村口的石橋竟然斷了,而我爹此時就站在那斷。的石橋上,焦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想回頭又想跳下去游到對岸。見此,我連忙出聲勸他,爹,你這樣是走不了的,你跟我回去,我和爺爺留下來想辦法送你走。他聽到了我的話,轉過身來怒視著我,小兔崽子,想騙我回去替你死,門都沒有,快滾,不然老子先弄死你。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河中悠悠傳來,小船過河,只渡有淵源。我爹見河里有條船,大喜過望,連忙大聲喊道,船工,等等我,我要過河,就當我要上前阻止的時候,我爹已經(jīng)一腳跳上了船板,站在船頭的位置對我揮了揮手的一道,小野種,老子走了,你快滾回去,陪你爺爺一起等死吧,說完就呵呵的笑了起來。就在漁船將要消失在霧中之際,那個撐船的人突然抬起了頭,直勾勾的望著我,詭異的笑了起來,啊,這個人,這個人,竟然是四叔。我爹乘坐的漁船慢慢的駛入了霧中,我正要轉身回去尋爺爺,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撐船的人突然抬起了頭,直勾勾的看著我,詭異的笑了起來,怎么怎么,是我四叔,我不會看錯人的。余東的光照在他臉上,那是一張白的相紙,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紋,像紅色的蜘蛛網(wǎng)一樣。我看得毛骨悚然。四叔直勾勾的望著我,揮了揮手,陰森的笑著,等我反應過來,立馬朝著我爹大聲喊道,爹,少恭是四叔,他已經(jīng)不是人了,你快跳河逃啊,他要害你,我爹聽到我的喊聲毫不為意,咧咧嘴哼道,我才不會上當裝神弄鬼的,還不就是想騙老子回去送死,我爹雖然不相信我的話,但還是下意識的望向了艄工,見艄工一直低著頭對我的話不做任何反應,我爹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只見他突然的就沖到了艄公的面前,猛地掀開了他腦袋上戴著的斗笠,一張既熟悉又恐怖的臉呈現(xiàn)在他眼前,下一秒,一聲驚叫響起,我爹被嚇得癱倒在船板上。初九,救我,快來救我,緊跟著我就聽到了我爹那嚇破嗓子的求救聲,我著急的對他大聲喊道,爹,你快跳下,還沒等我喊完話,更恐怖的一幕出現(xiàn)了,只見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木船詭異的變成了紙船,一張張白紙由于河水的浸泡正在慢慢的脫落,木樁上掛著的魚燈也變成了鬼燈,散發(fā)著紅幽幽的光芒。我爹不停的伸手向我求救著,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那白色的紙船就消失在了河面上,我爹也隨著紙船的消失慢慢的向著水底沉去,我伸手想要拉住他,卻因為距離太遠,也只能干著急,我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看到我爹徹底的沉了下去,我雙腳一軟,直接趴在了石橋斷口的地方,傷心的哭了起來。誰知我一哭,那石橋下面也是傳來了哭聲。我起初以為是我的回聲,但聽了幾聲后,我就覺察到了不對勁,那哭聲顯得無比幽怨凄涼,陰森的讓人頭皮發(fā)麻。我壯著膽子往下一看,這一看,魂都差點嚇飛了。只見不遠處的河面上涌現(xiàn)出了許多白色的紙。船,每一條紙船上都掛著一盞紅幽幽的鬼燈,緩緩的向我的方向飄來。等紙船靠近后,我發(fā)現(xiàn)這些紙船上都站著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他們的衣服也是白芷做的,男女老少都有。他們的臉上好像涂抹了一層厚厚的白灰,正用著空洞莫奈的瞳孔仰頭望著我。等我看清他們的樣子后,我嚇得捂住了嘴巴。這些人我都認識,都是村里往年的橫死之人。他們齊刷刷地看著我,緩緩地朝我伸出了手,幽怨凄涼地哭了起來。我嚇得大叫了起來,頭皮一陣陣發(fā)麻,爬起來就想要跑,可還沒等我站穩(wěn),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給抓住了,手腕猛地往下一拽,我整個人直接朝河里栽了下去,撲通一聲,我整個人就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腦袋還沒有冒起來,這些人就全數(shù)的朝我圍了過來,無數(shù)雙冰冷的手拽住了我的手腳,不讓我冒出水面,我拼命的掙扎著,連著嗆了幾口水后,我就感覺胸腔快爆炸了,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我胸口的地方忽然變得灼熱了起來,一陣紅色光芒突兀的出現(xiàn),以我為中心點向。四周散發(fā)開來,那些原本拽住我身體的人,竟然全都像觸電了一般,猛地就縮回了手,仿佛我身上有什么東西讓他們害怕一樣,他們不敢再靠近,只是遠遠的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