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構(gòu)思好了自己的人設(shè),得除去會打架之外,其他任何方面都平平無奇才行,而且一定要處處踩到汪岑的雷,就是不知道這年頭的汪岑最討厭什么,跟那時候一不一樣。
對于這個老對頭,他還算得上是了解。
所幸曾經(jīng)有點這方面的經(jīng)驗,黎簇在這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關(guān)鍵時刻醒過神來,就是完全一副偽裝給汪岑看的樣子。
汪岑瞧著那瞬間氣勢像是矮了一頭的少年,心下真真兒覺得好笑極了。這么一個漏洞百出的演技,除非他這些年的心理學(xué)都白念了,不然哪上的了當。
他抿了抿唇,也不說信或不信,就覺得逗弄人挺好玩的:“叫什么名字?”瞧那張稚嫩的臉,上面寫了多少種顯而易見的情緒啊。
雖比不少年后青澀,但那眉宇中也積威良久,要讓黎簇面對著這么一張臉扯謊,可真是有些難為人了。
在汪家汪岑手底下生存的那些日子,黎簇自炸了那座基地后便半分都不想再回憶,如今偏偏又見到這么個人。
這就好像是把一道只剩淡淡疤痕傷口撕裂,一次又一次地往鮮血淋漓上撒鹽罷了,只有體會過的人才知道多痛。
黎簇清楚記得上一次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后,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是無盡的黑暗、是嘶吼著叫囂著的痛苦、是被迫的妥協(xié)、是無奈喪失的尊嚴。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著穩(wěn)妥的樣子,但手指早已耐不住地發(fā)抖,那些痛苦的回憶、黯淡的色彩在腦海里充斥著。
馬上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鎮(zhèn)定,一定要鎮(zhèn)定。
難不成叫人關(guān)了幾天餓了幾頓就成軟骨頭?那才不是黎簇,一時的服軟不代表黎簇一輩子任人宰割,沒有什么人可以讓他永遠的臣服。
“黎簇,我叫黎簇?!崩杳鞯睦?,花團錦簇的簇。
后面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這也是他第一次膽小到如此地步,面對汪岑,他不得不這么做。
故意模糊這兩個字的針對性,也許比說一個假名字更有用些。
希望可以不要再重蹈覆轍,黎簇不想再提心吊膽、不想族人再次陷入危機,也不敢再感受一次最大的秘密被人握在手里的窒息。
李簇。
汪岑心底默念一遍這個名字,很普通。
他不是很在意一個買回來的物件有什么名字,也不在意這個名字是真是假。
只不過是想瞧瞧這少年的服從性如何,值不值得這個價錢。
倒是剛剛這少年的反應(yīng)很有意思,不過是問他名字便抖得像什么似的,一定有問題。
那雙眼睛里滿是收斂不住的驚懼,活像是這幾個字給他留下了什么陰影,讓汪岑好生好奇。
今天這一趟算是到這兒,收獲不小,他很期待這三個月里能發(fā)現(xiàn)什么有關(guān)這個少年的趣事,那一定能讓他在一板一眼的汪家里開心不少。
想到這兒,汪岑正上下打量黎簇的眼睛不免帶著一絲笑意。
卻莫名讓黎簇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股滲人的寒意鉆進骨子縫里,讓人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