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接汪家被遺忘的禁閉后)
黎簇只記得自己被抱起來,終于離開那間黑暗恐怖無邊無際的屋子,那個人似乎生怕自己死了,腳步生急,一顛一顛的。
后來就沒什么印象了,又是一段受人主宰的時光,等他悠悠轉(zhuǎn)醒,人躺在病床上,身上還綁著許多帶子。
黎簇緊緊攥了下拳頭,這看起來并不友善,并使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少年回想起有關(guān)汪家的不太好的故事。
他簡單掙了掙,不出所料的被彈回床上,本人臉上寫滿了不友善。
“可算醒了呀,小朋友,人不大還怪能折騰人的?!?/p>
許是聽見這邊的動靜,一旁有人探出頭來,那道溫和略帶調(diào)侃的聲響他怎能不熟,定眼一瞧,張錦山穿著一身白大褂沖他笑呢。
不,現(xiàn)在是汪錦山了。
“放開我。”黎簇有些郁悶,但面對著這張臉還是做不到如其他汪汪叫一般嫌惡。
“本來這里該躺一個十分安靜的人,可你也不知在夢里想到什么,整個人狂躁的很。”汪錦山輕嘆一口氣,倒也不怕黎簇做什么,上前去幫他解開一身的束縛帶。
“汪岑那家伙你也是知道的,一向沒什么耐心,所以只能先這么樣了,千萬別生氣?!?/p>
后面那幾個字咬音極重,重到像是刻意強調(diào)什么,黎簇抬眼去看,印象中溫潤如玉的男人笑得狡黠,話里話外都在強調(diào)冤有頭債有主。
果然,換了姓連人都變了。
不過也好,省得心軟,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少年神色微斂,緩緩閉上眼睛,依著他對汪岑的了解,往后的日子不一定會比在秦燁手里時好受,自然是能享受一會兒是一會兒。
汪錦山瞧著這一副淡定樣子彎了彎眉毛,怎么說的呢,多有趣的小朋友,可惜啊...
——
汪岑趕過去時,人正老神在在躺在床上呢,呼吸倒是很平穩(wěn),一點看不出之前不老實的樣子。
“怎么回事?不是說醒了么?”
他懟了懟戴著護目鏡手里握了兩根試管,正專注調(diào)配什么的汪錦山,蹙眉道。
“正常來說,受到這種折磨的人醒來會出現(xiàn)各種有趣的應(yīng)激行為??蛇@位小朋友就像睡了一覺似的,非常平靜。這不,又睡過去了?!?/p>
汪錦山頭也沒抬地往一邊挪了步子,接著又道:“汪大首領(lǐng),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
汪岑本身就是學這個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理會好友的陰陽怪氣,闊步走到黎簇床前。
兩人的交談動靜不小,是個人都聽得見,可黎簇卻像是睡死過去似的,一動不動。
就這樣對持著也挺累,汪岑還沒那么無聊,于是便干脆利落的使用了手段。
脖頸上逐漸炸起的青筋示意著少年不再平靜,那道黑色項圈緩緩收緊,黎簇不能再裝死,抬手扶著脖頸睜開了眼睛。
那雙平靜的眼睛死死瞪著罪魁禍首,平躺開始通不過氣來,少年掙扎著弓身坐起,無力感逐漸蔓延,充血感一股一股涌進大腦,他扛不住終究開了口,卻是一字一句盯著汪岑道:“你、有、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