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熠抬起了槍,對準了攤坐在地上的魁梧大漢。
壯漢驚恐地看著仲熠,不斷向后爬去,和仲熠解釋自己是為了眾人安全。
舟喆心里不由地緊張起來,但他什么也沒有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身體輕輕轉(zhuǎn)向另外一邊。
仲熠在搓了搓充斥手汗的槍柄上,一抽一抽地呼吸著。
幾秒鐘后,他用另一只手抓住槍的前端,遞給了老兵。
舟喆松了口氣,撫摸著手里的步槍,然后緩緩走過,倚住了墻。
仲熠用沙啞的聲音對老兵說“你的槍,還給你?!?/p>
那個老兵淺笑了一下,拍拍仲熠的肩膀說:“你先留著吧,現(xiàn)在它對你有用,等逃出去了再還給我?!?/p>
“可是那是軍隊的槍……”傷兵小聲提醒老兵。
“現(xiàn)在活命要緊,要是什么都聽上級的,我們早就葬身在怪物的肚子里了。”
“哐哐”
外面的喪尸在不斷地撞擊著大門,但結(jié)實的大門依舊挺立。
老兵檢查起步槍里的子彈。
舟喆也從彈匣里一顆一顆把子彈退出來,散在有些涼的地板上。
“一,二,三……”舟喆靠著墻坐在地上,將子彈一對一對地數(shù)出來。
“我這里還有11發(fā)子彈?!崩媳鴮f。
傷兵將槍帶從身上摘下來,將槍丟到一旁無力地說:“我只有兩發(fā)子彈了?!?/p>
“我這里還有7發(fā)……”舟喆數(shù)完子彈抬起頭來說。
仲熠看了看手上的那把老式手槍,摸索著這陌生的結(jié)構(gòu)。
“你那的還有6發(fā)子彈?!崩媳厪难g拿出香煙邊告訴仲熠。
眾人都坐在地上,為接下來的事情發(fā)愁。
“接下來去哪里?”仲熠把槍放在地上問老兵。
老兵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然后遞給傷兵說到:“只有3棟的大門和兩個棧道的阻隔門被封鎖了,按理來說,只有這里是安全的?!?/p>
仲熠心里不覺地擔(dān)心起科蒙兒來,因為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在一棟。
等眾人散開之后仲熠找到了舟喆問到:“你記得1棟的科蒙兒嗎?”
舟喆回答:“記得,1046號說話打手語那個小姑娘?!?/p>
“你說她現(xiàn)在……”
“別說了……”舟喆打斷了仲熠。
他嘆了一口氣,向仲熠點了點頭,繼續(xù)把子彈裝回彈匣。
隨后拍拍仲熠的肩膀,整理了一下口罩,起身去找老兵。
仲熠一個人坐在充滿喪尸嘯叫的門口,從口袋里摸著手機。
可是他才猛然想起來,手機還在宿舍里,根本沒有帶出來。仲熠深深嘆了一口氣,平復(fù)著復(fù)雜而焦慮的心情。
中午,幾個婦女端著一個用鋁盆裝著的炒方便面過來。
幾個剛剛到的人們居然也分到了相同分量的食物。
大家端著盤子,各自吃起來,舟喆狼吞虎咽,就好像這是最后一頓午飯一樣。
“你打槍很厲害啊!”老兵看著舟喆點了點頭。
然后用手抓著炒方便面送到嘴里咀嚼起來。
“是的,我從小就在全標準的射擊館訓(xùn)練。”舟喆咽下一口炒面笑著對老兵說。
“國內(nèi)槍館不是很貴嗎?”仲熠看著舟喆問到。
“我爸很支持我去玩槍的?!敝蹎闯粤艘淮罂诔疵?,仿佛在吃名館的菜肴一樣。
“你爸嗎?認識你這么久沒聽你說起過你家人?!敝凫谟脽氤Z問。
“我爸以前是當(dāng)兵的,退伍之后和他朋友創(chuàng)業(yè),現(xiàn)在開了一家制藥公司?!?/p>
“你小子是富二代!”仲熠震驚地看著舟喆。
“你們在說什么?”老兵用國際語言很疑惑地問著兩位。
兩人端著盤子,看看對方,看看老兵,居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能講嘛?”仲熠低頭撥動著盤子里剩下的面條,笑著問舟喆。
舟喆在嘴里包了一大口炒面點了點頭。
“他爸以前是軍人,所以讓他練槍?!?/p>
“這有什么好笑的?”老兵不解地問到仲熠。
仲熠大笑起來說:“那你敢相信他是個大少爺嗎?大少爺躲在這地方和我們一起吃炒面呢!”
“哪有大少爺愿意來這種鬼地方的?”老兵也笑起來。
大家都笑了,似乎忘卻了兩小時前正經(jīng)歷著一場生死博弈。
大家坐得很開,顯得很奇怪,加上仲熠和舟喆老是莫名其妙地笑就更加奇怪了。
畢竟好朋友待在一起,經(jīng)常因為一個詞或一句話想起一些好笑的回憶。
36小時之后……
“我覺得呆在這里不是長久之計……”仲熠在黑夜里靠在墻上,對坐在一張病床上的舟喆說。
“其實我也這么覺得了,感覺這里的食物并不充足,加上我們幾個來了,肯定撐不了多久。”舟喆回答。
“晚飯前那個坡坡納多壯漢又來找茬了?!敝凫诘椭^扣著手指講。
“我怎么不知道?”
“你當(dāng)時在天臺啊?!敝凫诘皖^扣著手指嘟囔著。
“你怎么處理的?”
“別管怎么處理了,我有槍?!敝凫诘靡獾孛嗣飫e著的那把手槍。
舟喆點了點頭,問到:“你注意到什么了,對吧?!?/p>
“嗯,他來找茬也是這個事情,你說那個被咬傷的士兵究竟會不會也變得像外面的怪物一樣?!?/p>
“我不清楚,要是會的話那不就和電影里的喪尸一樣嗎?”
“就是說嘛,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了,但是那個傷兵今天真的出現(xiàn)了一些發(fā)熱的癥狀?!?/p>
“這個病可以血液傳播,還也可以唾液傳播,也許傳染性比我們想得要厲害?!敝蹎从悬c擔(dān)心地說。
“反正消息已經(jīng)出去了,大使館估計馬上就派人來救我們了?!敝凫谧搅酥蹎磁赃?。
“其實說起來,這三棟樓也有不少感染的病人吧,除了沒產(chǎn)生攻擊傾向以外……”
凌晨5點15分……
在天還昏昏暗的時候,突然從3棟的4樓大廳傳來大量的玻璃破碎的聲音。
這刺耳的聲音驚醒了仲熠他們。
他們提著槍出來察看。
只看見幾只像巨蜥一樣的怪物趴在大廳中間。
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出來察看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