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靜默之后,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在宴會廳里響起,人群瞬間亂了起來。
眾人循著槍聲看去,就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瘦弱男人喘著粗氣,滿頭冷汗,打著發(fā)膠的頭發(fā)此時亂糟糟的,瞳孔放大,眼底的慌亂幾乎要滿溢出來。
他手中拿著一把制式手-槍,此刻拿著槍,胡亂地指向周遭的人群。
嘴里厲聲喝道:“都別動!別過來,誰過來我打死他!”聲音嘶啞,帶著窮途末路的絕望,像是將死之人最后的瘋狂。
帶著輕微硝煙的槍口暴露在眾人視線里,隨著對方手臂的擺動,槍口每指向一處,那處的人群便立刻顫抖著向后退去。
但誰也不想賭這個男人會不會再次開槍,是以,離得較近的人腳下灌了鉛一樣連逃命的勇氣都沒有。
而幾米之外的地方,被幾人攙扶著的宴會主人捂著腹部上不斷流血的傷口,臉色十分蒼白,疼得皺眉,冷汗直流。
身邊的人慌亂地說著什么,嘴巴開開合合,聲音略低,在一片嘩然里讓人聽不真切。
而傷者立在原地,剛剛身受槍擊的人神情居然分外冷靜,看起來比身邊擔(dān)憂的人們還多了幾分從容,謝絕了外人攙扶之后,側(cè)身對著身邊的保鏢耳語幾句。
除了安室透,幾乎沒有人注意到藏在暗處的人流逐漸向那個持槍兇手靠近,甚至有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迅速封鎖了現(xiàn)場。
于是當(dāng)遠(yuǎn)離射擊范圍的外圍人群腳下慌亂地向逃生通道退去時,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注定是這場鬧劇的見證者,沒有離開的可能。
人們朝著逃生通道退去,而二樓長廊處的人卻抬步走下了身側(cè)的樓梯。
月見里君代玩味的聲音透過人群,像煙花般在安室透耳邊炸開。
“很有趣對吧?!?/p>
“人在死亡面前永遠(yuǎn)都是畏懼的,而明確知道自己死期的人,更是如此?!?/p>
“承諾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哪怕重于千金。”
黑發(fā)男人輕聲說著,一步一步,逆著身邊的人流,向安室透緩步走來。
恍惚間,安室透回想起了兩年前那段禁忌之戀,那個他再不想提及的人半是試探半是陳述的話:
“寶貝,你知道嗎,叛徒無論在哪里,都是自以為是的蠢貨。”
身側(cè)的人群臉上帶著慌亂和恐懼,耳邊是賓客想要離開宴會廳的哀求聲,混亂的現(xiàn)場,唯有不斷在向彼此靠近的兩人,面上是從容不迫的微笑,好像身處的地方?jīng)]有成為什么謀殺現(xiàn)場,還是那個平平靜靜的上流宴會。
月見里君代在安室透面前站定時,耳朵忍不住動了動,他聽到了那個好久沒用過的名字──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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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里:啊呀呀,零醬這么愛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