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一旦產(chǎn)生,只會原來越遠,這些年來,高啟強的事業(yè)越做越大,而他放在家庭上的心思也越來越少,原本凝聚在一起的一家人,如今如流星般散落,雖然仍在不同的地方閃耀著,但終究還是回不到過去。
掛斷高啟強的電話后,高啟玉打開冰箱,看著里面滿滿當當裝著的各種酒瓶,不禁苦笑了起來。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第一次來到孟家的時候,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格格不入,所以在高啟盛來接她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投入他的懷抱,跟他回到了高家,然而如今,她卻反而把這個地方當做了‘家’,一個人獨自生活。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像是患上了酒精依賴一樣,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將冰箱填滿,這是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不是不明白,一個人住著的是房子,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可她實在不是一個太會演戲的人,在知道那些事情以后,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像從前一樣來面對她的家人們。
或者說,已經(jīng)失去信任的家人,還能稱之為家人嗎?
高啟玉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關上了冰箱,做了杯熱騰騰的果茶,然而一進到臥室,便聽到高啟盛難耐的呻吟聲。
高啟玉掀開被子,他捂著自己的頭,整個人已經(jīng)蜷縮成一團。
高啟玉小盛,小盛你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
高啟盛我的頭……我的頭好疼……藥呢,我的藥!
高啟玉想起剛才翻他包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個紙袋里裝著什么東西,打開一看果然是一些處方藥,不過上面的字寫得跟鬼畫符一樣,高啟盛又喝了不少酒,她實在不敢給他亂吃,然而高啟盛已經(jīng)疼得滿床打滾,高啟玉伸手一摸,已是渾身滾燙。
高啟盛從小就經(jīng)常生病,或許是因為一直黏在一起容易被傳染的原因,每次高啟盛生病,她都會跟著一起,可像這樣嚴重還是第一次,高啟玉連忙將人抱到了車里就往醫(yī)院趕,可他卻仍不安分,也不知道是因為醉酒還是因為生病,打針的時候也非拉著高啟玉不肯讓她離開,躺在她懷里說著胡話。
高啟盛老婆,你別走,我就要快死了,你再陪我一會,別離開我……
高啟玉你說什么胡話,只是發(fā)個燒而已,你才不會死,你乖,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會痊愈了。
高啟盛不行的,我沒幾年好活了……老婆,你要改嫁的話,等我死了以后再找別人好不好,你別當著我的面就去找別人,也別死在我前頭……如果咱們兩個注定有一個要死的話,那干脆就都別活,我要下地獄的話,你也陪著我一起,好不好?
高啟玉實在懶得跟他一個病人計較,見他因為藥效漸漸睡了過去,這才去找醫(yī)生,可當她看到診斷書的時候,只覺得大腦一陣轟鳴,幾乎看不清眼前的字。
腦炎,居然會是腦炎。
然而這一切并不是毫無預兆,過去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她覺得高啟盛的舉動很奇怪,高啟強和唐小虎似乎也提到過讓他去看病的事,然而當時的她并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還因為他神叨叨的模樣有意避開了他,原來從那時候起,他就已經(jīng)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