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細心顯然不止體現(xiàn)在這一點。我是個大老粗,又一個人過慣了,沒有人管我,我也不怎么管自己,可自從小玉來了以后,每當我嗓子疼或者胃疼的時候,桌上總是會恰時的出現(xiàn)合適的藥;夜里出外勤的時候肚子餓的咕咕叫,往包里一摸,總是會莫名多出幾塊小餅干和咖啡糖;甚至有一次,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時候發(fā)了燒,卻被小玉拉住,塞了兩片退燒藥外加一大杯姜茶這才放我離開。
我不知道她這份溫柔是每個人都有,還是獨給我一個人,在這個念頭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我驚訝于自己竟然會有這樣自私的想法,可看著她從被人欺負的小可憐變成人見人愛的好同事,我在為她高興的同時,心里總有點莫名的酸意。
曾經(jīng)的我以為,我給予她的關(guān)懷和保護可以回報她給我的一切,可她成長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很快,她就不再需要我了。
然而我知道,這樣討人喜歡的小玉,并不是真實的她,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像是盛滿了蜜糖,這笑容我總覺得眼熟,一開始是以為像孟鈺,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是像高啟強。
那種溫順無害,甚至還帶著一點無辜的笑容是很打動人的,可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小玉,在認識她之前,我從來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在笑著的時候,眼神里卻會有淡淡的哀傷。
她的眼神里有很多東西,在發(fā)現(xiàn)線索時的興奮,在看到受害人時的心疼,在找到真相后的堅毅,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疲憊與落寞,她身上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我。
她讓我想起那只貓,那只總是一個人蜷縮在角落,把頭埋在懷里的貓。
我想伸手觸碰,卻又怕她躲避。
然而我退卻了,卻有人朝他伸出了手。
對于響和小玉在一起的事,我雖然震驚,但立刻便反應過來他是在扯謊。小玉一舉一動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要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還不知道,那我這個警察也白當了。
然而響的一番話,卻直接將我打懵了。
后來我問過響,當初他是不是故意設套坑我,這貨居然還有臉咧嘴笑著承認了,還說他是想故意刺激我一下,結(jié)果我沒說實話,那就不能怪他先下手為強了。
的確不能怪響,是我自己沒出息,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以至于差點真的被響忽悠著以為我喜歡的是孟鈺。可看著響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一天天的對著她噓寒問暖,做著我想做卻又不能做的事,心里的滋味已經(jīng)不能說是酸,而是怨氣沖天了。
我像是回到了被那只貓完全拿捏的時候,為她的靠近竊喜,為她的疏遠失落,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牽動著我的心弦。
可我心里也清楚,她已經(jīng)被別人抱走,永遠不會再屬于我了。
這樣的認知讓我抓心撓肝的難受,我只能把精力干脆都放在工作上,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事業(yè)上我也處處受阻,仿佛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
我并不是為自己的付出和努力得不到回報而感到委屈,我只是痛心自己的無能為力,無法為死者洗刷冤屈,也無法為生者伸張正義。
然而此刻,她來到了我身邊,告訴我,我做的都是對的,在這條路上,我永遠不會是孤身一人。
柔和的日光照在她身上,風吹過她的發(fā)梢,帶來一絲淡淡的茉莉香味。
我是個無神論者,但在那一刻,我見到神明,朝她的信徒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