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說著,又長出了一個小傘傘,白白嫩嫩的,沒有剛才五顏六色的好看。她摘下吃了一口,味道不錯,但卻再沒出現(xiàn)那種奇妙的幻覺,反而有些不滿,即便‘花’勸告她那是毒素產(chǎn)生的幻覺,她也不怕,反而自豪的說,祂們迦樓羅一族反正最后也是要自焚而亡,根本不懼毒素。
傾世花既然食龍會讓你們毒素發(fā)作被迫自焚,但你們?yōu)槭裁床皇秤靡恍]有毒素的食物呢?
她被這靈魂拷問徹底問懵,從迦樓羅一族誕生以來,食龍便是扎根于祂們靈魂中的本能,從沒有迦樓羅懷疑過這件事的正確性。而且不吃龍,她還能吃什么呢,如今這世界上能存活的物種就這些,也沒有別的食譜可以供她選擇啊。
‘花’見她真的有改變這一切的想法,主動提出愿意幫忙,在她找到別的食物之前,可以先吃自己。
她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當‘花’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存活了不知多久,可以無限再生后,她這才張開自己足以遮天蔽日的翅膀,帶上祂踏上旅途。
祂們飛了很久,飛了很遠,她飛得累了,就停下吃一點‘花’,和祂說一說話,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天眾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問她為什么不回自己的族地,為什么不再食龍。
她告訴了天眾自己的想法,并給祂看了自己的‘花’,天眾搖了搖頭,說這是迦樓羅一族的命運。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命運’這個詞,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天眾告訴她,迦樓羅自焚而亡,是祂們的命運,龍眾被迦樓羅一族吞食,也是祂們的命運,即便尊貴強大如天眾,也將要面臨天人五衰,這便是祂們的命運。
天眾將她帶到自己的族地,望著不斷沖殺而來的修羅,悲哀地閉上雙眼。
毀滅,便是祂們最終的命運。
可是她沒有走向毀滅,她活下來了,作為上一紀的遺民,帶著她的‘花’,迎來了又一個新生,這是否能說明,命運并非是不可逆轉,無法戰(zhàn)勝的?
然而她和她的‘花’支撐不了多久了,這些年來,她將自己所有的本領都傾力傳授給了初凰和冥夜,她本來以為自己還可以再熬到下一個千年,再造一個新神出來,可現(xiàn)在看來,她的時間不夠了。
她撫摸著‘花’,將自己的臉貼在祂微涼的傘狀花瓣上。
伽羅對不起,你給了我對抗命運的力量,我卻要讓你失望了。我聽聞人死后會去往冥界,然后轉世投胎,再度來到這世間,你說,我也會有來世嗎?
伽羅或許你自己有了自己的新生吧,不知道你成為了什么,是獸,是妖,還是依舊是一朵花?能變成人就最好了,如果有來世,我也想做一個人,做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人,在短暫的生命里,體會悲歡離合。到那時候,你還愿意陪我一起嗎?
‘花’身處細長的莖,碰了碰她的臉算是回應。
之后的日子里,傾世花的反噬愈發(fā)嚴重,伽羅只好每日痛飲,裝作醉酒的樣子來掩飾自己的無力與虛弱。初凰每每見她如此,都要把她拎起來教訓一番。
初凰還是當師父的呢,你看看人家冥夜,除了抵御魔族之外,還要維護三界安寧,都這么忙了還一有時間就回來看你,你倒好,整天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