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丁白纓等人在場,顧九弦都想直接沖過去揍他了,但洛子商卻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江河被貶,梁王被逐,王善泉早已對顧家垂涎三尺,如何會放過這個吞掉顧家的機會,即便顧家想要離開徉州,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一旦被王善泉發(fā)現(xiàn)端倪,定然會在那之前痛下狠手。”
“所以你便殺了王榮嫁禍給顧九思,逼他狗急跳墻,提前對付顧家?”顧九弦徹底無語?!罢媸顷犛鸭捞旆o邊啊,你想要黃雀在后,就讓顧家來做那個蟬?”
“稍安勿躁,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洛子商的扇子點在顧九弦的肩頭,被她一把拂開,洛子商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反而笑了起來。
“王善泉早就認定了顧九思是兇手,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fā),是因為我勸他時機未到,如今只是私仇,等到梁王謀反的時候,他一舉吞并整個顧家,也是占著大義。況且他野心甚大,所圖不止一個顧家,更是整個徉州,要達成這個目的,必須要先籠絡住師父這個鎮(zhèn)撫使,不然還沒等他拿下顧家,自己就先被拿下了?!?/p>
“所以這段時間,他都是在跟陸文昭套交情?”顧九弦深呼吸了幾口氣,但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瓣懳恼涯兀侨绾未蛩愕??不對……你怎么叫他師父?你到底是誰?”
洛子商一時得意忘形,不慎說漏了嘴,搖著扇子輕咳了一聲?!斑@不重要,這件事回頭再說。師父將顧九思押進詔獄,其實也算得上是對他的一種保護,而且也可以讓王善泉掉以輕心,等這老狐貍徹底露出狐貍尾巴時候,正好將他一舉拿下。王善泉以為他自己是黃雀,卻不知道,他不過是螳螂罷了?!?/p>
“可他畢竟是徉州節(jié)度使,陸文昭要拿下他雖然不難,但東都那邊,是否不好交代?”
洛子商輕笑一聲,白玉般的面容在幽暗的燭光下熠熠生輝。
“僅憑王善泉一己之力,以一個瀆職的罪名,還告不倒一個鎮(zhèn)撫使。況且前任鎮(zhèn)撫使在江南盤踞已久,撈了那么多錢,養(yǎng)了那么多人,難道會乖乖任王善泉對他下手而毫無反擊之力?”
顧九弦已經(jīng)明白他的意思?!八躁懳恼堰@個新任鎮(zhèn)撫使的真正目的,是王善泉這個徉州節(jié)度使?!?/p>
洛子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斑@些節(jié)度使多年來擁兵自重,各自為政,朝廷對地方的控制日漸虛弱,錢庫虧空,早就視他們?yōu)檠壑嗅敚?zhèn)撫司便是有再多不是,也是朝廷派來的欽差,代表的是朝廷的權威,王善泉此舉,已是觸動了皇帝的逆鱗,他正愁不知道那誰開刀立威,他自己將頭送了過去,怨得了誰?”
“況且徉州不比其他地方,可以說是最富庶的州府也不為過,若是像悠州那般貧瘠之地,或許皇帝還會猶豫一下,值不值得下手,但正如王善泉覬覦顧家一樣,皇帝也對顧家虎視眈眈,早已將其視為自己的金庫,自己尚未得手,豈能容得別人近水樓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