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仍在猶豫。
“可你要怎么和他說,才能不引起他的懷疑?”
“實話實說啊,我早都跟你說過,你和云為衫的身份早就暴露了,讓他們知道又怎么樣呢?”云杳輕笑了一聲?!澳氵€是不明白,要消除懷疑,和取得信任,完全是兩回事。你只要假裝棄暗投明,背叛無鋒投向宮門即可,至于其他的,交給我就行了?!?/p>
上官淺看著她,心中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你……當真是無鋒的人嗎?”
云杳嫣然一笑,正是上官淺之前最常用的那種表情。
“假作真時真亦假,我是否真的是無鋒的人不重要,是否能真的救你的命,這才重要?!?/p>
上官淺頹然地坐在地上,此時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踏入了這個層層密布的陷阱,像是落入蛛網里的昆蟲一樣,早已動彈不得。
可織網的人究竟是誰,云杳,還是宮尚角,亦或是她看不到的某個人?
上官淺不知道,也無法再知道。云杳不知如何說動了宮尚角,在經過他的一番訊問之后,竟然當真接受了她反水投誠,并允諾在宮遠徵歸來之后,嘗試為她解開半月之蠅的毒。
這一切順利的簡直都不可思議,甚至讓上官淺懷疑這是不是早就針對自己設好的一個局,但她很快又認清了事實。
自己的籌碼實在太少,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相比起還蒙在鼓里,兢兢業(yè)業(yè)努力完成任務的云為衫,自己的境遇也不知道是更好還是更糟。
云為衫已經被宮子羽接到了羽宮居住,聽下人們說他們相處的很是不錯,云為衫的溫柔體貼似乎已經治愈了云杳帶給他的傷害,而云杳,卻一直和上官淺住在女客別院,遲遲未動身前往角宮。
直到宮遠徵終于歸來。
當初聽說他私自離開宮門的時候,宮尚角還擔心他真的會想云杳所說的那樣,頭腦一熱真的去達成她的條件了,可看著宮遠徵如今風塵仆仆,卻依然清澈的雙眸,宮尚角便知道,他終究還是贏了。
“我去見過云家人了,的確是兩個混賬,難怪杳杳那么恨他們,不過就像哥你說的那樣,我不能讓她背上弒父的罪名。我給他們下了毒,讓他們變成了兩個傻子,云家那些旁系很快將家產都分光,讓他們流落到街上去討飯了,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她滿意?!?/p>
宮尚角輕笑道:“她不是說過,她并非刁鉆之人嗎,自然不會在這點小事上為難你?!?/p>
“那就好。不過哥,什么叫打生樁啊?!?/p>
宮尚角端起茶杯正要喝茶,聽到宮遠徵天真的發(fā)問,動作卻是一頓。
“你從哪里聽來的這個詞?”
“那個教書匠跟我說的。我先找到了他,讓他幫忙張羅著拆橋的事情,起先那些村民都不同意,說就算是宮門也要講道理,我還沒來得及發(fā)脾氣,那教書匠就說,是吳家丫頭叫人來拆的,他們就頓時不怎么說話了?!?/p>
云杳本名吳音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而這兩個村子里的村民,也大多是靠租種地主田地過活的佃農,想必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家鄉(xi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