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瑯有些意外,像是沒想到他會這么直白。“謝卿倒是坦誠,只是朕已經(jīng)為沈?qū)④娰n婚,謝卿卻來向朕說這些,是對朕的旨意不滿嗎?”
“圣上明鑒,臣并無此意,只是擔(dān)心沈?qū)④姷膫麆荨?/p>
沈瑯擺了擺手?!胺判陌?,朕既然知道沈?qū)④娛乔灏椎?,自然不會?zé)罰忠臣,說是用刑,不過是找借口讓她回去養(yǎng)傷,好不被別人打擾罷了?!?/p>
謝危松了一口氣。“那臣……”
“謝危。”沈瑯看向他,忽然輕笑一聲。“你也是別人。”
謝危心頭一凜,看著沈瑯帶著嘲諷的目光,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喉頭微動,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并不怕沈瑯,在他看來,眼前這個掌握天下的帝王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罷了,但他內(nèi)心忽然有種莫名的惶恐,好似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有什么脫離的掌控。
沈瑯口中的這個‘別人’,到底是對于他,還是對于阿九?
謝危渾渾噩噩地出了宮,燕臨早就等在了宮門口,見他出來毫不客氣地跳上了他的馬車,還順帶手拉了一把旁邊的張遮。
“怎么樣了,瑤瑤平安了嗎?”
“皇上已經(jīng)查明她的清白,不會定罪,只是……她要娶薛姝了?!?/p>
燕臨和張遮聽得一頭霧水,只覺得十分魔幻,他們這些人還沒有個名分,她倒是妻妾在懷了?
“這事只怕沒有這么簡單。定國公一直想自己女兒能夠母儀天下,薛太后也為此謀劃已久,薛大姑娘怎么會糊涂到和她……”
“應(yīng)該是皇帝的安排。薛太后想要趁著選妃將薛姝嫁給沈玠,順勢推舉他成為皇太弟,沈瑯自然不愿他就此獲得定國公府的支持,所以直接將薛姝塞給她,如此定國公府和勇毅侯府再次牽扯不清,自然顧不上冊立皇太弟一時,他盡可以坐收漁翁之利?!?/p>
燕臨氣得要死?!斑@是惡心誰呢,誰不知道我勇毅侯府和他姓薛的不共戴天?薛姝還是那個女人的女兒,要是她進門,我和爹得被她活活膈應(yīng)死!我原本以為瑤瑤是受了姓薛的算計,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倒是讓沈瑯那小子利用了一番,真是小瞧他了!”
真的是被利用嗎?謝危不知道,也不敢去想,阿九這段時日一直在宮里養(yǎng)傷,直到皇帝賜婚的旨意傳來,阿九才回到皇帝重新為她賜下的將軍府。
勇毅侯府世子和定國公府千金結(jié)親的消息一傳來,頓時又震驚了朝堂,但震驚歸震驚,誰也不敢多問一句,只有姜伯游迷惑不已,自己女兒還沒嫁出去,倒是先娶回來兩個兒媳婦了?
同樣緊張的還有尤芳吟,她一直惦記著和阿九把生米煮成熟飯,可米還沒下鍋,新夫人就要進門了,還是在京中赫赫有名的貴女薛大姑娘,讓她憂愁不已。
如今他們已經(jīng)離開勇毅侯府,住到了皇上新賜下的將軍府,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皇帝為了避免薛姝嫁進來后和燕家發(fā)生矛盾,但同樣,又何嘗不是一種劃清界限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