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無奈望天,眼底泛起苦澀笑意。
“想我?guī)熼L一生飽讀詩書,才情橫溢,然而這么多年過去,卻仍為了桑夫人魂?duì)繅艨M。之前喝醉了提及舊事,仍是痛哭流涕,悔恨不已,整整嚎了一夜。
我不想步其后塵,陷入同樣的困境。與其將來抱憾終身,倒不如趁現(xiàn)在還有機(jī)會,放手一搏,哪怕前方荊棘密布,也要奮力爭取屬于我們的可能。”
“說不定奮力一搏之后,你反而會后悔沒有早些放棄了。”
文婠看著自己這個青梅竹馬也覺得有些虧心。
“弱水三千,你又何必太過固執(zhí)于眼前呢?”
“出其東門,有女如云,雖則如云,匪我思存?!痹鬏p聲念道:“況且若論后悔,已經(jīng)有人開始后悔了不是嗎?凌將軍的前車之鑒猶在眼前,我又怎能忽視警示,蹈其覆轍,讓自己陷入同樣的困局之中呢?”
文婠見跟他說不通,索性也就放棄了,可事實(shí)再一次證明,有些人是真的經(jīng)不起念叨。
文婠正因?yàn)樯硐蓠R文才和袁善見的修羅場而焦頭爛額之際,好不容易盼來了程始和桑舜華,還沒來得及高興,在見到隨同他們一起到來的凌不疑時,頓時兩眼一黑,差點(diǎn)栽倒過去。
桑舜華也是面露尷尬,解釋道:“這一路頗為兇險,凌將軍這段時間四處平亂,多虧有他一路護(hù)佑,我們這才得以平安到達(dá)?!?/p>
凌不疑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言語間也是冷冽而不失禮節(jié)?!吧7蛉搜灾亓?,末將久仰白鹿山書院的大名,如雷貫耳,而今不過是想借此機(jī)會前來一觀罷了?!?/p>
凌不疑的到來就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入一塊巨石,瞬間打破了書院的平靜,引起了諸位學(xué)子的好奇和討論。
然而其中對他反應(yīng)最大的,自然是早就將他列為假想敵的馬文才,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樣,一下課他便疾步奔赴校場,玩命一樣的練習(xí)騎射和箭術(shù),可是苦了被他拉去做陪練的梁山伯。
祝英臺心疼自家男人遭受如此折磨,很快看不下去了,當(dāng)即跑去找文婠告狀。
“你家馬文才發(fā)瘋能不能不要拉上山伯,他本就不擅長武藝,這不是折騰人嗎?就算要找人陪著練武,也該找你才是啊。”
祝英臺焦急得在屋內(nèi)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一邊絮叨,一邊又疑惑地追問。
“說來也奇怪,你和馬文才以往總是形影相隨,但最近你卻行蹤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到底去哪里了?還不快給我坦白從寬!”
文婠總不能說自己是跑去應(yīng)付袁慎了,只能順?biāo)浦?,跟著祝英臺一同前往校場解救可憐的梁山伯,沒想到卻遇到款步而來的凌不疑。
馬文才利箭破空,又是正中紅心,剛想向旁邊之人炫耀,卻發(fā)現(xiàn)身邊人并非是文婠而是梁山伯,頓覺十分無趣,卻忽聽得有人鼓著掌走來。
“箭術(shù)不錯。早就聽說杭州馬太守的公子文武雙全,今日一見,果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