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馬家家境殷實,在都城中也有不少朋友,到底還是讓他湊出了一副極為豐厚的聘禮,準(zhǔn)備到汝陽王府去提親。
結(jié)果就在他精心準(zhǔn)備聘禮的時候,霍不疑卻上門了。
馬俊升和自己妹妹早年間的感情不錯,對于自己這個唯一的外甥,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可一番寒暄過后,霍不疑卻是直言其來意,懇請馬俊升以長輩的身份,代他前往汝陽王府,向裕昌郡主提親。
馬俊升當(dāng)時便不干了,不過面上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語重心長地勸,霍不疑既然知道馬文才和文婠的事情,又何必來橫插一腳,到時候兄弟鬩墻之事流傳開來,不僅有損家族顏面,更會在朝野內(nèi)外引起諸多非議。
霍不疑聽了這話,倒是也沒有再強(qiáng)求,因為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他如今雖然成功替霍家昭雪,并且恢復(fù)了自己的身份,可朝堂上那些大臣卻仍不肯為他之前私自調(diào)兵的事情放過他,言之若是情有可原便可隨意觸犯國律不受懲處,則國法威嚴(yán)何在。近日來,連文帝也為如何妥善處置此事而深感頭痛。
霍不疑清醒地意識到,這是他最后的機(jī)會,所以他選擇了來找馬俊升。盡管他知道文婠或許并不會接受他的求婚,但他猜測若是馬俊升提前得知此事,出于對子女的關(guān)愛,定然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兒子繼續(xù)與文婠有任何瓜葛。
但他不僅慢了一步,也算錯了一步。
他根本不了解自己這個唯利是圖的舅舅,在他眼里,雖然骨肉親情是有,但在利益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況且在他這個大男子主義的人看來,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已經(jīng)是別家人了,便是如今他母親馬夫人在世,馬俊升也不會為了他這個外姓人而犧牲自己兒子絲毫的利益。
霍不疑步履沉重地走了回去,原本筆挺如槍的脊背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傲然,無力地低垂下來。
一步錯,步步錯。朝堂上那些官員如此步步緊逼,焉知背后沒有文婠的手筆。
她可能正急不可耐地期盼著早點將他從這個是非之地打發(fā)走,以免自己妨礙到她和馬文才的好事。
和霍不疑同樣心情沉重的,還有袁慎。
在聽說了馬文才和文婠在書院消失的事情之后,他便覺得大事不妙,后來馮翊郡的事情一出,他立刻便猜到了他們的去向。
可他一介書生,也不能像霍不疑那樣奔赴前線,只能匆匆趕回都城,尋求太子的支持與協(xié)助。遺憾的是,太子早已統(tǒng)帥大軍前往平叛,讓他撲了個空。
自那時起,袁慎便每日心驚膽戰(zhàn),生怕文婠出什么事,直至目睹馬文才騎乘高頭大馬,緊跟在何勇身后,以功臣的身份榮耀歸來時,懸著的心才終于死了。
他已經(jīng)無力去管朝堂上那些紛紛擾擾,霍不疑有句話說的不錯,他是一子慢,滿盤皆落索,如果他能夠早些看清自己的心意,盡早為他和文婠的未來打算,說不定還不等她遇到馬文才,他們便已經(jīng)終成眷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