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聞人煜在宮外備了馬車,等到季元宸帶著自己的行李上了車自己則駕上馬向住所進發(fā)。早在季元宸來前聞人煜就已命人將宅子收拾好了,于是吩咐人帶來的東西安頓好直接帶人去了書房。
“小王爺,今日離開皇宮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聞人煜的指尖輕磕桌面,沉聲道。
季元宸啞然,默了默?!案富实男乃嘉也虏坏剑皇遣怀晒?,便成仁。此番我必然不能失敗,還望老師與我一同面對?!彼辉賹W著外面的自謂,語氣中不難聽出其中的陳懇。
“既然已下定決心,那么從今往后,你我便先是師徒再是君臣了,要求定然會更多,切記行己有恥。你暫且先適應,等過段時日再從長計議,這幾日先溫習,至于拳腳功夫,也跟著我練吧?!?/p>
說罷便揮手頷額示意季元宸先出去,自己則攤開宣紙和輿圖,觀山巒走勢,草草幾筆就將初步的布防圖摹了下來。他將筆擱置在了一旁,收起圖紙,起身同時喟然長嘆。
聞人煜師出名門,有著自己的傳承,只因五年前被當今圣上看中,這才入了行宮教導這位基本被定為準太子的小王爺了,他也曾與別的皇子交過手,完全不能茍同。
起初,確實有些無措,只是沒想到這位小王爺雖年齡尚小卻能做到不驕不躁,至此也起了用心教導的想法。
而這邊的季元宸有些茫然,他自是明白季銘霄予他的期望,只惜自己還不夠成熟,無法獨當一面又不能出一絲差錯。
季元宸想到了朝堂上那群冠冕荒唐的老古董,嘴角擒起一絲冷笑,如是自己給外人帶去的印象只有溫順,不能擔以大任,那么也就沒有遮掩鋒芒的必要了,不為其他,只怕父皇迫于壓力暫且立了他人做主東宮罷了。如今父皇給所有人封了王賜了地,誰也揣摩不出圣意,現除自己以外基本都在各自的封地上,只可惜手伸的太長,不知有多少走狗。這個國家,這些百姓,斷然不可交到那幾個皇子手里。
......
天色暗沉,季元宸動了動被風吹得有些僵硬的手,目光遠眺,積云是墨般的濃,團成一片暈染不開,風也在耳邊喧囂,頗有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架勢。他摟了摟身上的披風,背著前院的微弱光芒,目不斜視緊緊盯著那片天。
“這么薄的披風”聞人煜遠遠就看到了季元宸的身影,信步上前,準備喊人用膳,手剛搭在那人肩上便覺意手下厚度不對?!叭攵耍魅赵偬硇┮挛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