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妲己打量著蘇婉的閨房,周圍擺設(shè)樸素,只有面前放著一件顏色鮮艷的衣衫。
衣服是顧元朗讓人送來的,顯然,現(xiàn)在正是顧元朗說服了蘇婉,想要讓她主動跟皇帝顧尚銘離開的時間點。
蘇妲己以前沒有執(zhí)行過所謂的任務(wù),現(xiàn)在卻絲毫不見慌亂。她之前琴技書畫,禮儀歌舞樣樣精通,但最擅長的,還是揣摩人心。
短短時間內(nèi),她就定下了主意。比起做妖妃,又有誰能越過她?
外面?zhèn)鱽硌诀叩拇叽俾暎骸疤K小姐,王爺正在等著您?!?/p>
蘇妲己嗤笑一聲,素手拂過,繡著精美刺繡的衣裳就落到地上。
她看也不看,抬腳從上面踩過,從衣箱里取了一身素白的守孝衣物換上,取來口脂微微一抿,打開門出去。
丫鬟等得著急,看到人出來,正要帶路,抬眼看到蘇妲己的穿著,抱怨的話脫口而出。
“姑娘,你怎么穿成這樣?!”
蘇妲己怎么,我為父母守孝,穿素色衣服有什么問題?
丫鬟急忙低頭:“新衣服是王爺特意為您選的,您不穿,未免辜負(fù)王爺一番美意?!?/p>
蘇妲己臉上一冷,原主單純,哪怕覺得王府壓抑,也只當(dāng)自己不適應(yīng)高門大戶。
但蘇妲己一看便知,這王府哪里是規(guī)矩大,分明是奴大欺主,面上恭敬,背地里還不知道怎么編排主子。
面前這丫鬟就時常借著顧元朗的名義,明里暗里欺壓原主。
蘇妲己眼眸冰冷,厲聲呵斥。
蘇妲己王爺既是為我好,定然覺得我穿什么都好,你區(qū)區(qū)一個丫鬟,也敢管主子的事?
“奴婢不敢!”丫鬟心中一抖,下意識的跪下。
她心中不解,當(dāng)初那個被欺壓的小白花,今天怎么氣勢那么盛,哪怕是其他侯府的夫人,也沒有眼前的人可怕。
顧元朗婉兒,你今天氣性怎么那么大,有脾氣對我來就是,何苦為難一個小丫鬟。
來人面容清朗,一雙桃花眼仿佛含著無窮的情意,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軟。
奈何臉的主人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真是可惜了這一張好臉。
蘇妲己嘴角微斂,再抬頭時,已經(jīng)換了個楚楚可憐眼角帶淚的柔弱姿態(tài)。
蘇妲己小女子已經(jīng)身不由己,難道連換一件衣服的自由都沒有了嗎?敢問王爺,只是把婉兒當(dāng)成提線木偶不成?
顧元朗一直都知道,被稱為江南第一美女的蘇婉是美的,將現(xiàn)在,他依舊被這殊色所震撼。
若要俏,一身孝。
此時蘇婉一身白衣,腰肢盈盈,盡顯江南女子的婉約秀麗。
以往,蘇婉美則美矣,卻像是江南小菜,精致而少些滋味,讓人遠(yuǎn)觀不可近玩。
今日,她卻像是被上了色彩的圖卷,純凈中帶著絲勾人,變得活色生香。
豐潤的唇瓣上那一抹朱紅,讓人忍不住想嘗嘗上邊的滋味。
顧元朗急忙回神,這女人再美,也不過是顆棋子。
他伸出手。
顧元朗婉兒,是本王無能,讓你受了委屈,把你讓給他人,本王也心痛難耐。
蘇妲己王爺,那我不走了可好?
蘇妲己緩緩伸出手,卻在手指即將觸碰到對方掌心時迅速抽開。
蘇妲己王爺,我說笑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走吧。
顧元朗是啊,皇權(quán)至高無上。
顧元朗緊握拳頭,感覺對方先前的宛若蔥白的手指仿佛羽毛般略過,在手心留下一絲淡淡的暖意,連帶著他的心也亂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重復(fù)對方的話,還是在說服自己。
望著前方那素白得仿佛隨時飄然而去的身影,他眼眸下垂。
顧元朗與天下相比,區(qū)區(qū)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