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你有點眼熟。”她猶豫著開口“你……小時候是不是住過福苑小區(qū)?”
傘兵眼睛猛地一亮“對??!我家以前就在三號樓!你怎么知道?”
喬歆欣的心“咚”地跳了一下,她出院后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慢慢冒出了以前“她”的記憶,很快融合的就像是她的人生,她尋著腦海里的記憶試探著問“那你……是不是小時候總愛爬樹掏鳥窩,被你媽追著打,還往我家窗臺上扔過桑葚?”
這話一出,傘兵徹底呆住了,嘴巴張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喊出來“你是……欣欣妹妹?!”
“真的是你啊,小華哥哥!”喬歆欣也笑了“沒想到這么巧,小時候我還總喜歡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呢。”
“我的天!”傘兵激動地搓了搓手,眼睛都亮了“我說上次看到你怎么這么眼熟呢!你小時候扎倆麻花辮,總愛搶我掏的鳥蛋,還記得不?后來我家搬去部隊大院,就再也沒見過你了!”
“記得記得”喬歆欣被他說得笑出了聲“你那時候總說我是小跟屁蟲,還騙我爬樹說上面有星星。”
“害,那時候不懂事?!眰惚鴵现^不好意思笑道“后來我還問過以前的鄰居,說你們家也搬走了,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咱們還真有緣分!”
“是啊,沒想到長大還能遇到?!眴天酪残χ?。
傘兵上下打量著喬歆欣感慨道“小時候那么個小不點,現(xiàn)在都長這么大了,出落得真俊,要不是剛才多看了兩眼,真認不出來了。”
喬歆欣被他夸得有點不好意思,晃了晃手里的保溫桶“快別站著說了,你是要去看小耿嗎,哥?”
“是啊,我跟其他幾個戰(zhàn)友今天來看小耿,這不他們先上去了,我磨蹭了一下反而遇到你了。”傘兵笑著道。
“那我們一起上去吧,我來給他們送飯呢。”
“哎哎,好”傘兵連忙讓開道“正好跟小耿說說這巧事兒!他肯定也覺得稀奇!”
兩人并肩住院部走,一路聊著小時候的趣事,他偷藏的玻璃彈珠,她攢的糖紙,還有夏天一起在樓下槐樹下聽蟬鳴的日子。
走到病房門口時,傘兵還在笑“真沒想到,小嫂子居然是你,這緣分也太妙了!”
喬歆欣笑著推開門,看到病房里她認識的三個人都沒在,取而代之的是兩個穿著常服站在病房里聊天的兩個軍人。
喬歆欣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走錯了,立馬退出來看了一眼病房號,上面的數(shù)字是306,沒錯啊,喬歆欣有些疑惑,但是小耿他們都沒在。
傘兵還沒進去,看她這個樣子笑著問“欣欣妹妹怎么了?”
“哥,這里是C座的住院部嗎?我們沒走錯吧?”
“啊,是C座啊,咋了?”
“小耿他們沒在,里面的人我也不認識?!?/p>
傘兵聽她這么說,走上前把腦袋探進去一看笑著縮回頭道“是這里沒錯,那兩個是和我一起來看他們仨兒的,我們六個是一個小組的?!?/p>
喬歆欣這才恍然大悟。
“你們倆快過來?!眰惚锩娴男∏f和衛(wèi)生員招手“欣欣妹妹,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小莊,那個是衛(wèi)生員?!?/p>
“鴕鳥你這介紹的什么啊,亂七八糟的,還是我們自己來吧?!毙l(wèi)生員笑著露出兩個小酒窩“這是小嫂子吧,我們之前見過,你可能不記得了,我叫史大凡,他們都叫我衛(wèi)生員?!?/p>
小莊也笑著道“我叫莊焱,小嫂子喊我小莊就行?!?/p>
喬歆欣聽到小嫂子這個稱呼已經不像昨天那樣不好意思了,她大方的笑著回應他們“你們好,我叫喬歆欣,是小耿的……?!?/p>
“女朋友,我們知道。”傘兵一只手搭在喬歆欣的肩膀上摟著,像回到小時候親兄妹的那樣親昵“欣欣妹妹你就別害羞了,你和小耿在一起我們都知道?!?/p>
“哎,傘兵,這可是小嫂子,你注意點你的行為?!毙l(wèi)生員說著使了使眼色,示意傘兵把摟著喬歆欣肩膀的手放下來。
傘兵不以為意道“害,衛(wèi)生員,你別想多了,我和欣欣啊,是小時候就認識了,我倆小時候還光著屁股一起玩兒呢。”
“哥!你這話說的!”喬歆欣被傘兵說的有些害羞。
電梯“叮”地一聲滑開,耿繼輝剛跨出腳步,目光就定住了,走廊盡頭,傘兵手正搭著喬歆欣的肩膀說笑,米白色的針織衫襯得她肩背線條格外柔和。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喬歆欣猛地轉過身,肩膀輕輕顫著,臉上暈開一層薄紅,連耳尖都泛著粉,眼睛彎成了月牙,卻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嘴角抿著藏不住的笑意,那點羞赧像初春沾了露水的桃花,甜得晃眼。
耿繼輝的呼吸驟然滯住,像是有團冰碴子順著喉嚨滾下去,卡在心口,又酸又脹??粗侵淮钤趩天兰缟系氖?,只覺得扎眼得像根刺,順著視線鉆進心里,密密麻麻地疼。那肩膀他都沒搭過幾次,傘兵倒好,一副熟稔又隨意的樣子,仿佛那是他該占的地方。
他下意識左手攥緊了拳,指節(jié)抵著掌心,泛出青白。臉上卻沒什么表情,只是下頜線繃得更緊,目光沉沉地落在喬歆欣發(fā)梢那縷被風吹亂的碎發(fā)上,喉結無聲地滾了滾。
“喲,傘兵,你在這兒呢”老炮的大嗓門突然炸開,打破了走廊的安靜。他故意放慢腳步,視線在傘兵的手上打了個轉,又若無其事地掃向別處“剛還說讓你去幫我推強子,我和小耿這不手不方便嘛”
傘兵“啊”了一聲,手還沒挪開,衛(wèi)生員已經湊過來,胳膊肘不輕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咱們快去看強子吧,他腿傷著也動不了。”
耿繼輝沒吭聲,等喬歆欣笑著轉頭望過來,視線撞上他時,剛要開口喊他,就被旁邊的老炮搶了先“小嫂子,你給帶的飯呢?”
“在這兒呢”喬歆欣舉了舉手里的保溫桶。
老炮趁機一把拉下傘兵的手道“傘兵,我們拿點小嫂子帶的飯去接強子吧,他還要好一會兒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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