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榆輾轉(zhuǎn)反側(cè),這大晚上的,不僅困的睡不著,而且胃里一抽一抽的疼,真是那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啥也不缺,就缺錢。
肚子里千蒼百孔的疼痛,卻還是抵不上那顆熾熱的心無聲的墜落
就這樣萬般煎熬的到了凌晨,浴室的門半開著,幾絲微弱的光線透進來,照亮了她蒼白的小臉和青紫的嘴唇。楚榆將緊緊捂住腹部的手緩緩的抽了出來,濕潤潤黏糊糊的,就著幾絲光定睛一看,掌心竟然布滿了血跡。
楚榆驚嚇出聲,又連忙小心的捂住了嘴,所幸,沒有吵醒任何人,倒是窗外的夜鶯一直在咕咕叫個不停。
她連忙打開衛(wèi)生間的燈,長時間處于黑暗的眼睛突然被亮光刺激,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淚,楚榆用手臂抹了抹,臉上也沾上了些許血跡。
鏡中的女孩搖晃著纖細的身子,傷痕累累的她臉上已無半點血色,一襲白衣已被鮮血染紅。
血跡還在從嘴角不停的往下淌,最終滯在女孩張開的手心中,好似黃泉路旁盛開的彼岸花。
楚榆抬手想拭去嘴角的血跡,可擦不掉,而且越擦越多,她慌忙地打開了花灑,水流噴灌而出,一股腦從她的頭發(fā)上滑落。
血水順著脖頸一路蜿蜒而下,染紅了潔白的睡裙,勾勒出了少女優(yōu)美的曲線。楚榆突然覺得鼻子一熱,斷線的血色玉珠沿著鼻孔落下,嗒,嗒,滴落在平滑的地板上,化作一朵朵艷麗的血紅花。
楚榆只感覺全身漫無邊際的冰冷,那是一絲一絲拼命往里鉆的冷,仿佛冷到骨頭里去。
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凍得脆了。每動一下都好似骨頭碎掉的疼,疼的鉆心。陰寒的冷,冷得入骨。不一會兒,卻又變成了一陣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劇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斷壓碎,又冷又疼,渾身都快要麻木了。
她“哇”地一聲嘔出了一大灘血。溫水沖刷著楚榆染滿鮮血的身體,染紅一大片,一條血河從她的腳底延伸到下水道。
她的腦子里一直回響著他的那一句
秦墨硑楚榆,你真惡心
秦墨硑三天之前去參加聚會,而楚瑤美名其曰帶著她去見世面,灌了她一杯又一杯酒。她喝到腸胃寸寸甘離的痛苦,趴在洗手臺前吐血,秦墨硑那時正好經(jīng)過,聽見她劇烈的嘔吐聲,緊促的俊眉染上了幾絲黑氣,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惡心的老鼠,隨口說了一句
秦墨硑你真惡心
說的聲音很小,可她卻牢牢的記住了。
她,吐血,很惡心。
下次一定不能在他們面前吐了,否則又會變得更加惡心。
一想到這,腹部又開始刺痛起來,楚榆連忙抓起一旁約止痛片,緩和一下自己胃里的痛楚,但是這個盒子里面,是空的。
她艱難地尋找著,總算是翻到了床頭柜上最后一罐藥。藥瓶里面只剩下了最后幾片藥,看到那幾片藥,她如同抓住了最后救命的稻草。
她倒出那幾片藥,就快速地往嘴塞。疼痛終于緩解了一些。
楚榆無奈的晃了晃只??諝獾乃幤孔?,又要去買止痛片了。
在深夜里,其他人都沉醉在美夢中,而她,卻陷入噩夢無法自拔,一直在苦苦等待明天的陽光,期待得到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