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無心苑來信。”
“哦好……嗯?”步夜這會兒在屋內(nèi)收拾行裝,一驚,包袱散落一地,“無心苑誰寄的?”
“謝家主啊?!眮韴笫绦l(wèi)一頭烏水,悄悄說,“除了謝行逸還能有誰。”
很不幸,這話被步夜聽見了:“嗯?謝家主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侍衛(wèi):“……”這可憐的小兄弟差點跪下,心道為什么長期因為案犢勞形導(dǎo)致耳朵不太靈的少卿大人,在提及謝行逸時聽力那么好。
好在步夜不想追究下去,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道:“是寄給誰的?”
侍衛(wèi)的額上滾落幾滴汗,不敢怠慢,道:“回大人,有兩封,一封是給謝流聲的,一封還是給謝流聲的……”
步夜一陣無語。這大哥太緊張了,差點喪失語言組織功能。
“這樣,你把兩封信分別偽造一封,把真的好好檢查一番,若是沒問題便該給誰給誰,若是暗藏密辛,便把偽造之書丟給謝流聲?!辈揭棺詮碾x了謝家,便處處謹慎,哪怕是一盤果、一顆糖,他也要嚴格把關(guān),絕不給人可乘之機。
“是?!笔绦l(wèi)下去了。
步夜看看滿地的衣物,心頭不知道什么東西跟摔碎了似的,就像這滿地凌亂,不知道從何收拾起……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看不透自己了。
就像他明明還活著,卻不想告訴謝行逸事實;就像他不知道在怕什么,在謝行逸走到他跟前時以面具遮臉;就像看到謝行逸單薄的背影時,會不自覺說一句“注意身體”……
這讓他很不自在,畢竟一個查案者無法明確自己的心境,這會讓他不能集中精神在一個點上,很容易遺漏信息從而判斷失誤。
他想從這種狀態(tài)中掙扎出來,卻無能為力。
***
兩天后,謝家主收到了一封信,來人說是謝流聲的回信,他拆開來看——
“哥哥,我是流聲
少卿大人對我很好,我無以為報,只能更刻苦工作來報答他
你說讓我新年回來恐怕不行了,我不想欠別人的恩情
對不住了,哥哥?!?/p>
***
謝行逸放下信封,似是默不關(guān)心。
他早就猜到這種結(jié)局了。
大理寺規(guī)矩眾多,不能放流聲歸家似乎合乎常理,可他只是想叫流聲回來確認一件事。
大理寺不放他回來,說不定,流聲真的像那人說的那樣,知道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銀杏葉落了一地,謝府的仆人還未掃,像滿地珠玉閃著光,晃得謝行逸腦袋疼??伤幌胱屓藪吡怂瑳]有理由。
屋內(nèi)裝飾奢華,屋外樹木茂盛,皆是美景美像。可他無法高興起來。
那日世子說,要對結(jié)局抱有希望,他聽進去了,可他找不到那顆屬于他的星,又該如何呢?
謝行逸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對,他只知道,現(xiàn)在,他有了一絲希望,他要抓住那一絲希望、那一點線索,把他的舊友找回來。
***
“如何?”
“回大人,信中暗藏文字!”
“哦?給我看看?!辈揭褂幸唤z不悅,“有事問之……有什么事要問謝流聲???”
步夜冷笑,道:“用謝流聲的字,咱們替他做主。就寫……”步夜隨即寫出一張字條丟給那侍衛(wèi)。
“就把這上面的文字寫給謝老板,叫偽字師好好寫?!?/p>
“是。”
***
一個在宣京,一個在蒼陽;一個要奔赴另一個,一個在等另一個。
他們目的相同,又各懷鬼胎。
***
“大人,蒼陽到了?!?/p>
“家主,會場都布置好了?!?/p>
“大人,小人去為您找客棧?!?/p>
“家主,明天就可以開始了。”
這一刻,不論是謝行逸還是步夜,心中都升起一種奇特的情感,好像知道對方已經(jīng)到來了。
大銀杏樹好似知道什么,輕輕垂下頭,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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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