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是金色的,樹干有些發(fā)黑,伸進院內,落下一片,跳在世子的肩頭。
“步夜……” 世子有些猶豫。
步夜點點頭?!澳阏f?!?/p>
“你就是那個王家遺孤?”
“是?!?/p>
步夜一笑,笑這情形與多年前的雪夜,竟是頗為相似。他仰起頭,不由得想,那時自己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說出三個“是”呢?
世子抬起手,又放下,良久未說話。
這點空閑,足以讓步夜好好看看這院子。之前忙著跟謝行逸談話,回來時注意力也全在他身上,竟是還沒有好好觀察這住了幾年的小院。
銀杏樹栽在院外,他走之前就已經(jīng)伸進來幾根枝丫,那些日子,他常常跟病重的謝行逸打趣,說如果謝行逸再不好,銀杏樹就要搶進來,把他們家給占了。那時的謝行逸無力的一笑,說:“那你可要幫我,守著謝家啊?!?/p>
可我最后,并沒有啊。
我甚至,害了你們……
“少卿,”世子打破了沉寂,“如今,謝老板,算是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步夜沉默。
世子繼續(xù)說:“若是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倒是很想知道,您接下來會怎么做?!?/p>
步夜嘆了口氣?!皬乃氖澜缋锵А?/p>
“為什么?!”世子幾乎是憤怒的,“你知道他找了你多久嗎!??!”
“世子,”步夜眼中的幾絲恐慌被他隱藏的很好,“我想,他是恨我的?!?/p>
花家世子愣住了?!熬壓危俊?/p>
步夜苦笑道:“你沒看到他都咬了我一口嗎?”
世子瞪大眼睛半天,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似的,良久蹦出一句話:“有沒有可能,因,因愛生恨……”
步夜:“啊…………????”
也是這時,門外有家仆來報,外面有個自稱云中郡主的女子上門求見家主。
世子連忙接話:“哦,一定是我姐姐,叫她進來。”
家仆猶豫了一下,聽從了。出門前,朝步夜看了看。
步夜微微一笑,看來這謝家還是有不少老仆。
***
“姐姐!”世子熱情的撲上去,然后被郡主揪住了耳朵。
“你個好小子!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讓你去買個東西半天不回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把自己賣了??!”
世子哭哭啼啼的朝步夜求救:“少卿救我!”
步夜眉頭一皺,低沉著聲音?!爸x行逸還在屋里?!?/p>
世子猛地捂住嘴,只有郡主一臉懵:“啥?”
***
三人出了無心苑,找了家茶館坐下。世子將事情陳述了一遍,步夜在一旁不說話。
郡主聽完大受震撼,一時說不出話來,直瞪著步夜。
世子也瞟了瞟他,見他跟個沒事人似的,慢悠悠地品茶。
“少卿,您真的,沒什么打算嗎?”世子再次問了這個問題。
“嗯,”步夜放下茶杯,“既然他恨我,我和他,也沒什么可說的,還請世子郡主,替我保守秘密?!?/p>
世子一臉為難,他是真的不能理解,步夜為什么狠的下心,看著一個苦苦追尋自己的人抓住希望,然后再破滅。
“可步夜啊,你真的了解謝行逸嗎?”郡主滿臉遺憾,“花朝節(jié)的時候,你知道,他在找你嗎?”
步夜手一抖,杯中的茶水灑落幾滴在桌上。
“這件事,或許讓小花來說更合適,他是親身經(jīng)歷者?!?/p>
步夜沒動,但世子灼熱的眼神已經(jīng)看過來了。
“他一直在找你,”世子緩緩說,“他因為你,藏起了那把沾有你血的蒼陽十八剪,這件事你是知道的,我曾經(jīng)與你說過,但,”世子頓了頓,“你可知,他多少次追尋,多少次放棄,多少次絕望?”
“我去的時候,他正是想要放棄尋找——我相信這不是他第一次——我與他一路辦事,他都在提及你。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覺得他恨你,我只看到,他想你,想要尋你,至死不休?!?/p>
步夜一直低頭沉默不語。他內心是震驚的,也是恐懼的,可竟還有不知什么來頭的喜悅。知道謝行逸把他看的很重要,他控制不了那份欣喜。
他眼前又浮現(xiàn)出謝行逸那柔弱的樣子,心跳急速加快。他自己也很好奇,自己這是怎么了。
“步夜,你有在聽嗎?”郡主放緩了聲音,“我希望,你知道這件事后,能做出合適的打算……”
“謝老板,您說的客官在這兒呢!”外面小二的聲音突然響起。
三人皆是一驚,未及反應,謝行逸已推門而入。“世子,少卿?郡主也在?”謝行逸道。
世子看看步夜,瞧見他張口。
“謝……”
“少卿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這主人還未盡地主之誼呢?!敝x行逸笑道。
“也怪我,身體不適,本來打算要請客的,突發(fā)疾病,真是不好意思,幾位的茶水錢,便由我付了吧。這幾日,諸位便住在我無心苑,如何?”
桌上的三人皆是一愣,最不知所措的是步夜:謝行逸這是……忘了?
世子反應最快:“啊啊啊,那就,麻煩謝老板啦,哈哈哈。”
謝行逸朝世子掬了個躬,臉埋在衣擺下,無人察覺之處,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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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9字,一下沒收住,不過能看過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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