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夜轉過身,偷偷摸了一把淚。
世子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謝流聲,凌晏如則走到步夜身后。
步夜看著凌晏如的眼睛,里面有怒氣,驚訝,還有憐憫。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步夜依然是尊敬的行禮:“首輔大人?!?/p>
凌晏如擺擺手,示意起身,道:“你知道你有什么罪嗎?”
步夜苦笑?!八讲刈锓?,隱瞞案情,知情不報……首輔大人要如何定我的罪,在下很是期待?!?/p>
“怎么說呢,”凌晏如低下頭,“少說十年八年,但死罪,也未嘗不可。”
步夜抬頭看這烏云密布的黑天,輕微的嘆了口氣。他說:“我希望不是在這個時候?!?/p>
丁點雨水開始跳下來,坐在殘葉上,臺階上,人的肩頭。
凌晏如問:“因為謝行逸?”
步夜點點頭?!八F(xiàn)在還在宣京,現(xiàn)在這個天氣,回蒼陽也要好些時候,就算回去了,也沒人能照顧得了他……”
“我可以,”謝流聲在世子的攙扶下站起來,“我是他弟弟,我有權力?!?/p>
“一個十五的弟弟?”步夜尾音抬高,語氣里滿是不信任,“你在行逸中毒前不聞不問,中毒之后更是沒有察覺,現(xiàn)在說著照顧他,讓我怎么放得下心?”
謝流聲輕哼一聲,道:“但我是他弟弟,從血緣上就理因由我來照料,倒是你,一口一個行逸,你是他什么人?”
步夜看著他的臉,再看看凌晏如,又轉視世子。
凌晏如冷著臉,像是在等待這場好戲的繼續(xù),世子焦急的看著凌晏如,想要說什么,卻被凌晏如以手勢止住了。
步夜低下頭,地上的雨珠越積越多,青石板也隨之顏色變深,好比曾經越發(fā)黑暗心,永無止境。
他原本是這樣以為的。
后來,他懂了撥云見月意為何。
“所以,還請步少卿讓開,讓我進去看看兄長,我也好照顧他……”
“愛人?!辈揭雇蝗坏?。
謝流聲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度問到:“什么?”
“我說,”步夜抬起頭,笑著說,“謝行逸,是我的愛人?!?/p>
院中靜了。
步夜其實本不想說的。
謝行逸是誰?謝家家主,無心苑苑主,他的公子,金枝玉葉,非神明,勝神明,圣不可侵。
他不希望謝行逸在別人眼里留下什么污點,但若有人以“無關”為由,拒絕他對謝行逸的關心,那就不得不坦誠相見了。
“謝,謝老板……”世子似是被嚇住了,但好像又有一份認同夾在之中,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喜悅。
謝流聲不可置信:“你把我哥……”
“是他先伸手的,”步夜躲開他充滿恨意的目光,笑了,“很抱歉,我答應了?!?/p>
步夜說著又朝凌晏如行了個禮,道:“還請首輔大人網(wǎng)開一面,容在下照顧謝行逸一段時日。”
他在衣袖下閉了眼。
這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行為,凌晏如秉公執(zhí)法,因為什么私人恩怨而亂下定理的事從未有過,而且容不得下屬有半分污點,更別說如果今日真的因為這些而放過他,要是東窗事發(fā),誰都逃不掉。
步夜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然而凌晏如什么都沒說,而是拍了拍他的肩。
步夜猛地抬頭,只看見凌晏如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院門中。他心下大震,立馬明白了凌晏如的意思。
凌晏如無聲的回答他:今日我從未來過步少卿的院子,我從沒聽說過什么金屋藏嬌的傳聞。
步夜愣愣,隨即莞爾,再度彎腰行禮。
這也算是他們無形之間的默契吧。
世子湊過來,一改往日的嬉笑,關切道:“謝老板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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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又是一天??????
以后的字數(shù)大概維持在一千二左右,這幾天都在存稿嘛
(虛脫)(虛脫)(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