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塵仆仆的奔波之后,我終于邁進(jìn)小區(qū)門口,正準(zhǔn)備推開家門,大概是有家里人聽到我推門的聲音了,門被粗暴地向里拽開。
我……?
那是一個衣冠不整的醉漢。
他手里還拿著剩了一半的酒瓶子,長長的胡子,臟兮兮的衣服上都有酒水,黏糊糊的,看著很惡心。
還未等我對此有所反應(yīng),他僅用一只手就粗暴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摁到了地上。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我有了窒息的感覺,醉漢的力氣大得嚇人。
醉漢舉起酒瓶就向我臉上敲。我拼命想要掰開他的手,但是這具身體好像對這個醉漢有自發(fā)的恐懼,我完全用不上力。
玻璃碎掉了,我能感受到我在流血。我真的好想抬起手反抗……
緊接著,第二塊玻璃好像插進(jìn)了我的太陽穴一樣痛了起來。頭昏腦脹,充血的感覺在我腦海里來回翻騰,整個人的眼前像是蒙了一塊黑布,隨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螺旋不斷下陷,下陷。
緊接著是女人的尖叫,我感到脖子上的力量消失了,我拼命抓著地板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頭重得嚇人。
母親不許動她!
母親你個畜牲!
父親母狗!
母親無能的廢物!
從屋子里沖出來的女人手里拿著煙灰缸,她揪住男人的衣領(lǐng)子,把他拉得一個踉蹌,松開了我。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早已淚流滿面。不是感動,是太疼了,每一根腦神經(jīng)都在灼燒,痛苦,我知道太丟人了,但是真的太疼了了,我自從在廁所被打后還是第二次體會到痛不欲生的感覺。
我還在絞著雙手拼命掙扎想要挪動身體,女人揪起我的衣服,把我拖到了房間里,關(guān)上了門。
緊接著,我聽到了打罵聲和吼叫聲。
母親你欠我的40萬什么時候還?
母親都這個時期了你還要出去賭博??
母親賭,賭,賭,遲早把你命賭上!
父親你能好得到哪去!
父親乖乖帶孩子有那么難嗎?!
父親你一定要跑出去叛逆創(chuàng)業(yè)??
父親你有沒有理解過我的感受!
母親你的感受??
母親誰來理解我的感受?
母親你拿著酒瓶子打你的親女兒!
母親你自己瞧瞧你做的是什么事?
父親親女兒,你也知道是親女兒?
父親我打親女兒,關(guān)你什么事?!
父親每次都要橫插一手,你是不是想死得更慘?!
母親我生的,我養(yǎng)的,我一口一口喂出來的,我憑什么不能管?!
母親你說的是人話嗎?!
母親沒有打死你都算輕的……
……
突然間,我感受到疼痛消失了,玻璃似乎也消失了。
我掙扎著做起來,系統(tǒng)正浮在半空,瞥著我,滿臉的茫然和空虛。
系統(tǒng)這就是你的父母。
我……
我我能不能現(xiàn)在就出去擰掉他的頭?
系統(tǒng)可以。
于是我一腳踹開房門,地上碎掉的煙灰缸那么刺眼。
母親正躺在煙灰缸的碎片里和血泊里一抽一抽,眼睛似乎是翻白了過去。
父親見狀還要沖過來打我,我隨手拎起書包,朝著他的頭就是一下。
他被我砸得后退半步,我趁機(jī)反剪住他的雙手,摁到地上,除了打,就是打。
整個房間都回蕩著男人如猛獸一樣的怒吼,和母親輕微的呻吟。
直到差不多五分鐘后,我才停手,站起來,為他們倆撥打了急救電話。
系統(tǒng)她不會死,放心吧。
我知道系統(tǒng)什么意思,所以我接了下一句。
我能讓他死嗎?
系統(tǒng)暫時不能。
系統(tǒng)不再說話,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地上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