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們順利上了夢想中的學校,我讀了執(zhí)念未消的物理專業(yè),他則去了北戲。
兩年,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兩年。
我們依舊低調,渴望成為最普通的戀人。會在平常的日子一起相聚,然后在繁忙里重新回歸學業(yè)、工作。
他說:“謝邈,你再等我?guī)啄辍!?/p>
我欣然點頭。
他不在的時間里,我早已習慣通過電話、微博、短信,取得他的聯系,以及我未及時得知的消息。
思念最是無情而甜蜜的東西,我們一邊忍受折磨,卻一邊心甘情愿。
正當我以為一切都會慢慢變得更好時,微博兩張關于我和姜旸的照片開始發(fā)酵成軒然大波。
一張是我們前幾天在樓下一起打雪仗的照片,我們倆個穿著同樣的衣服同樣的鞋子,四眼相對之際,莫名的感情涌滿屏幕。
另一張則是當年我們考完最后一場外語,從考場勾肩搭背出來的場景。
圖片配文說,姜旸和一神秘男子戀愛,對方疑似是高中同學兼鄰居。
照片在很多人眼中看起來確實平平無奇,但配上相關文字就意味就大不一樣了。
所有人開始討伐姜旸和我,很快,關于我的資料就被人扒了出來,放到網上。
然后,我的手機就不斷收到陌生電話和恐嚇短信,媒體、粉絲,數不勝數。
姜旸這兩年由于業(yè)績突出,名氣漲得很快,粉絲也是之前的數倍。
而一旦有關于他的爆料,那些人自然不會放過,而我,首當其沖擋在了最前面。
由于負面新聞,我只好請了長假,在校外的公寓待著。
這公寓還是我和姜旸去年一起合租下來的房子,一有空我們便會在這兒住。
現在,只剩下它能保護我了。
一整天,我沒有開燈,手機關機,身邊卻堆了一堆酒瓶。
我真的很恨,怨氣充斥著整個軀殼。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么不肯放過我們?
姜旸沒有來找我,沒有,一點也沒有。
終于還是我忍不住了,下定決心地打開了手機,然后從千萬條謾罵、質問的短信中尋找他的存在,就連那些未接的紅色電話,我也一個個翻找下來。
可最后還是一無所獲。
很多天后,熱度降了下來,我逐漸歸于平靜,甚至回歸正常的生活。
因為姜旸有了女朋友,還是上一部戲的女主角。
他們的合照一起出現在微博上,并且澄清了我只是他的好朋友、好鄰居,而過去的那兩年的回憶,通通變成了云淡風輕的友情。
然后,網絡上的風向突然轉變,罵我的人不再罵了,反而一個個發(fā)來道歉短信。
他們說:“你是名校的學生,突然因為此事遭受困擾,真的太抱歉了?!?/p>
他們說:“你是旸寶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們作為粉絲卻這樣跟風傷害你,實在對不起。希望以后你能原諒我們,然后依舊是旸寶的好朋友好兄弟。”
……
我繼續(xù)等了一周,還是沒等到姜旸的電話和短信。
真的再也堅持不住了,所有的期望、所有的想念,在大雪突然落下的那一刻,也全都隨之落下。
我站在學校宿舍陽臺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雪景。
身后,室友叫了我一聲:“謝邈,有人來找你?!?/p>
我猛然回頭,急忙問他:“是誰?。俊?/p>
室友呆愣地摸了摸腦袋:“是個中年大叔,他說他是你鄰居,什么林姨的前夫。”
一個中年男人,落魄,潦倒,瘦得像吸了毒一樣。
他威脅我:“你打電話給姜旸,讓他給我轉一百萬,老子最近手頭緊?!?/p>
聞言,我冷笑道:“姜旸???你是姜旸的爸爸?”
“聽說你以前家暴,打得林姨滿身是血,在醫(yī)院住了整整一個月?。俊?/p>
“你想要錢?沒有!而且我不會打電話給姜旸,我跟他不熟!”
男人搧了我一耳光,我發(fā)了狠,把他往后退。
他倒在雪堆里,我冷冷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
可還沒走幾步,我就倒下了。
潔白的雪上,不斷滴落溫熱的鮮血,它們不聽話地從我的腰部流下,直到我意識開始迷糊,甚至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