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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天邊的霞光被一道濃重的煙柱撕裂,火光沖天,映照著落日余暉。
范閑燒得天都亮了。
起火的地方正是三大坊的庫房,王啟年偷偷前去檢查過,那火場里的尸體,咽喉中沒有煙灰,死因并非是那場大火。
隔夜,鄧子越喬裝打扮送來情報——明家已將三大坊里的東西轉(zhuǎn)移至城外西南方向。
王啟年千萬要把小殿下帶上!萬一出了意外,咱也能應(yīng)對得了。
范閑如今真氣盡失,王啟年輕功好,打架這事他深知自己靠不住。
王啟年只能勞煩小殿下拖家?guī)Э诹恕?/p>
范閑你呀,也別太指望她了。
范閑要真遇到危險,我不會讓她以身涉險的。
范閑老王,關(guān)鍵時刻還得靠咱倆。
王啟年面露無奈地拱手,表示都聽他家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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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一早便得到了,宣泠禾,范閑和王啟年駕馬出城的消息。
監(jiān)察院的黑騎緊緊跟隨其后。
六處的主辦影子縱馬從前方奔來,擋住他們的去路。
“你們立即回城?!?/p>
范閑為什么?
“葉流云正執(zhí)劍從向蘇州城一路行來?!?/p>
懸空廟刺殺之后,葉家被貶出京都,葉流云雖是慶國大宗師,但因此事,葉流云的報復(fù)便針對皇室。
“至于是想殺范閑,還是小殿下,不好說?!?/p>
影子提及宣泠禾時,范閑猶豫了。
宣泠禾不能回城,若是我們回去了,明家就會把三大坊再次轉(zhuǎn)移。
宣泠禾到時候恐怕就沒那么好找了。
范閑也明白,要想奪回三大坊,只能以快打快,眼下便是唯一的機會。
宣泠禾與范閑不是矯情的人,視線交匯一瞬,心底的默契便不言而喻。
手中握緊韁繩,策馬掠過影子,直奔三大坊。
城中的鐵軌與冒氣的貨車運行著,鄧子越躲在暗處,偷偷給范閑遞了眼神,范閑微微頷首,帶領(lǐng)黑騎進到里面。
工人看著不速之客的闖入,不由停下手中的活,愕然的愣在原地。
黑騎迅速拔刀將這里圍住。
“什么人?!”工人們紛紛拿上利器,氣勢洶洶地跑來。
“你們都是干什么的???此地乃是明家私產(chǎn)所在,爾等駕馬擅入,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一位穿著不錯的男子朝他們發(fā)問。
范閑跨坐在馬背上,伸手掏了掏耳朵。
范閑你剛才說什么,我沒有聽清楚。
范閑這是哪兒?
男子滿臉霸道地指向范閑道:“我和你說得很清楚,這!是明家的產(chǎn)業(yè)!”
宣泠禾是嗎?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王啟年手持一疊折子,上面羅列著蕭敬,也就是那名男子的累累罪行。
宣泠禾蕭敬,沒冤枉你吧。
宣泠禾這些可都是殺頭的罪啊。
蕭敬語無倫次地狡辯著,范閑翻身下馬,接過黑騎擲來的長刀,揮手劃向蕭敬的胸口。
蕭敬瞬間無力倒地,一命歸西。
長刀染上鮮血,工人們嚇得紛紛退后。
范閑監(jiān)察院提司本就有論罪行刑之責(zé)。
范閑諸位,誰能再跟我說說,這里是哪?
“大人…這…這里是明家私產(chǎn)?!比巳褐忻俺鲆坏烙行╊澏兜穆曇簟?/p>
王啟年揭露出那人的罪行,范閑手中的長刀再次沾染了鮮紅的色澤。